李晓梅给顾朝晖送过亲手织得马甲,这事儿还真不是其他人以讹传讹,而是确有其事。
但要说两人正在搞对象,那就稍微有点夸张了。
顾朝晖“疯”之前,还没正式开始和李晓梅处对象,准确的说,俩人仍处在暧昧阶段,属于今天你送我一块“上海香皂”,明天我给你带点家里的烙饼的送礼传情阶段。
这么一来二去的,直到有一天,李晓梅送了他一件亲手织的灰色毛马甲。
其实要是没有那次意外,俩人处对象肯定是必然的了,毛马甲就相当于定情信物。
回想那天小树林里,秋叶纷飞,李晓梅羞红着脸,半低着头,亲手递给他一个用纱巾仔细包着的小包袱,顾朝晖还能记起当时自己心跳如鼓,回到家里,兴奋得半宿没睡着觉。
当初,他是何等的钟情于她,可以说是朝思暮想。
可谁也没料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情况,顾朝晖突然“疯了”。
面对一个刚疯不久之人,李晓梅敢单枪匹马见面,甚至还把对方拦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可见她也不是个一般女子,恐怕绝非表面上的,是个弱质女流。
顾朝晖看到她并不意外,重活一世,他知道这天早晚都会来,只是上一世他神志不清,很多细节想不起来了而已。
他停下脚步,没有说话,就静静看着对方,李晓梅这个人的真实本性,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因此他并不急于开口,倒要看看她主动找上门想干什么,上一世漏掉的细节,他不介意重拾起来。
“你……,你来上班了?”李晓梅看他的眼神躲躲闪闪,说的话也吞吞吐吐,看样子是有点害怕现在已经“疯了”的顾朝晖。
“嗯,病假结束就来上班了。”顾朝晖神色如常,既没有李晓梅预想中的欣喜,看起来也不像是痴傻或者精神错乱,这倒让她松了一口气,要是对方真的疯的很厉害,她这种单独见面的行为就太危险了。
“你感觉好点没?我听他们说……”李晓梅虽然说了半截话,但她的眼神却变得很露骨,她仔细端详着顾朝晖的脸,像是不从他脸上看出个所以然就不罢休。
“说什么?说我疯了?”顾朝晖毫不避讳那个词,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像是被那个字眼吓到,李晓梅迅速低下了头,有些慌乱的摆弄起了自己胸前的长辫子。
她的两条长辫子又黑又亮,就在那次意外之前,顾朝晖还很为它们着迷,不时就会想象李晓梅散开辫子,披散着秀发给他织毛衣的情景。
但现在,他心里却只有厌烦,甚至为对方的惺惺作态感到恶心。
“你别这么说,我不相信他们的话,你看起来不是好好的么,怎么可能……”,李晓梅稳了一阵心神,再抬头的时候,对着顾朝晖说了这么一番话。
换做前一世的自己,听到这样温柔体贴的话,肯定要立即感动涕流了,但现在,顾朝晖却用冷笑打断了她。
“呵呵,他们说的没错,我是‘疯了’,大夫说我患得是间歇性精神分裂,有时候看起来很正常,但发起病来就会六亲不认,为所欲为。”
顾朝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李晓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