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桃花正汪。
戴靖昀和衣站在窗前, 望着窗外飘飘洒洒落下来的桃花瓣若有所思。他当年第一次踏进道玄门,也是这么一个季节。春日正浓,春困正乏。他打了个哈欠,坐在窗口处看风影。
他是村子里难得的一个大学生, 而且还是名牌大学, 说出来人人都竖大拇指的那种。然而任性的戴靖昀却辍学了,去读什么玄学学院。这个玄学学院是对外的称呼,其实就是道玄门。他仿佛对外界没有任何压力,而且他是老来子,哥哥们赡养老人, 任何事都由着他这个老幺。于是, 就造就了他这么个性子。
就是在这么个季节,他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大师兄梅闻道。闻道这个道号, 是他入门的时候师父给他取的。有诗云, 朝闻道, 夕死可矣。还有诗云, 闻道梅花坼晓风, 雪堆遍满四山中。少年时期的梅闻道, 可比那闻道的梅花有气度多了。
戴靖昀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像梅闻道这样一表人才的,他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听说他就是道玄门闻字辈弟子里的大师兄, 戴靖昀又多了一股子的肃然起敬。
他从小爱读各种武侠小说, 一般门派里的大师兄, 那肯定不论学识还是修为都是最高深的啊!于是戴靖昀成了个小迷弟,主动上前打招呼,想和这位大师兄处好关系,以后有什么问题也好找他请教。
然而事实却让他大失所望,这位大师兄……啊,实在难以描述,有点一言难尽。他并不像个大师兄,反而像个……像个……学混?顾名思义,学校里混日子的。
比如,他上早课从来都是睡觉,体能课从来没跟着练,晚课能逃则光。都熄灯了,他还爬墙出去通宵上网!不但自己出去,还拉着一帮师兄弟一起去。结果被师父堵在山门外,挨个儿领罚。那副姿态,别提多丢人了。戴靖昀真的不想承认他是自己的大师兄,连理都不想理他。
然而梅闻道却招惹上他了,没事儿就来逗他,晚上还赖在他那里不走。这倒也没啥,其实他这个人除了混了点儿,人还是不错的。他小时候落下了胃病,胃疼起来没完没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然而门派里却没有止疼药,只有中草药。他这种胃疼的状态,只有吃止疼药才有效果。
梅闻道半夜又溜号来找他,看到他胃疼到脸色煞白的样子,二话不说就翻墙去买药了。结果回来又被师父给抓了,托别的师弟把药给他带了回来,自己在山门前跪了一夜。
说起来,他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
这时,戴靖昀的腰被人从后面拥住了。紧接着一个衣衫不整的青年凑了上来,先是在他脖子里蹭了蹭,紧接着就要去亲他的嘴唇。戴靖昀往后躲了躲,最后没躲过。心道算了,欠他的,谁让他给自己续了那么多年命呢?可是这样真的很羞耻啊啊啊啊啊!
梅闻道亲完以后笑着看戴靖昀,说道:“闻岚师弟,你这些年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闻岚是戴靖昀的道号,这个道号已经多年没人叫过了。他感慨万千,说道:“这能怪我吗?师父教我们修身须静心,贪欲则意动。我静心静了十几年,现在你却告诉我要合欢。这……这转变得快了点儿,总得给我一个适应的过程。”
梅闻道说道:“那是修行的入门之道,入道后还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不但有合欢,还有怀悯,大善,惩恶,当然这些都是小众的法门。不过越是小众,越容易成功。”
戴靖昀深吸一口气,说道:“师兄,你别再睁着眼说瞎话了,我知道你是想把你的修为度给我。”
梅闻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戴靖昀给看穿了,他却还死鸭子嘴硬,说道:“瞎说什么?在你心目中,你师兄我就那么废物?我说了是新的修行法门,就是新的修行法门。”
戴靖昀说道:“合欢哪是那么容易练的?这不是一个人就能练成的,需要两个人配合。倒是传功,一个人传给另一个人就行了。唉,虽然我很想把修为追回来,可师兄你真的不用给我传功。我现在还很年轻,虽然落下了十几年,但是肯定能追回来。你只要多指点指点我就行了,我的资质也不差,总能慢慢赶上来。”
梅闻道摸了摸鼻子,说道:“我这不是……想假公济私吗?传功的同时,还能负距离接触一下。”
戴靖昀满头黑线,说道:“你就算不假公济私,我不也同意了?不就是要我这个人,拿去拿去。”
梅闻道抱住戴靖昀,问道:“那你那个时候,总是舒服的吧?”
戴靖昀又开始脸红,眼神闪躲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梅闻道不依不饶,又问道:“那尺度你还满意吗?深度还算可以吧?”
戴靖昀捂住脸,说道:“哎哟我的祖宗,你就非得把这种事拿出来和我讨论吗?让你日就不错了,你还让我谈论一下你日我时的感受?那我该怎么回答?表扬一下你器大活好又努力用功吗?好吧又粗又长又深又持久,这下你满意了吧?”梅闻道终于忍不住笑了,他不再骚扰戴靖昀,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了看他整理的丹方,顺手帮他添了几笔。
自从上次戴靖昀知道了梅闻道给自己续命的事儿以后,心中对他的感激便一直存着。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混,师父还是把他当成道玄门的大师兄。他的资质,才是整个道玄门里闻字辈里最高的。就连师父都说,逆天改命,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就连他老人家都未必能做到,没想到梅闻道竟然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