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助叹,原来这人不止是在做生意上那样,做人方面也是如此。
许望倒是对白维奇的话不甚在意。
陈助担忧道:“许总,倪经理不会有事吧?”
许望笑说:“阮小姐倒是胃口好。”
阮七喜摊手:“我爷爷爱吃这个,不过还真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吃蛇肉。老许,你是有些过了。”
许望看向绛仍然,笑着推脱道:“这可不是我让倪经理吃的,是三少开了口,我才接下来的对吧!三少,倪经理……看来这顿饭吃不下去了。”
绛仍然坐在那里,手里捏着只打火机,反复在指尖旋转。他的眼睛也始终盯着转动的打火机,里面的颜色深沉浓重。
许望见他不语,讪笑一声,腹诽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他跟了一个风,惹来一身骚,算了算了,这帮玩不起的年轻人!
没一会儿,白维奇打来电话给许望。
许望应了几声,挂电话,说道:“倪经理不舒服,白总带她先走了。”
话音刚落,绛仍然手里的打火机“啪嗒”一声被拍在桌子上,他站起来,阮七喜也跟着站起来,看着他。
“你们吃吧,我先走了。”绛仍然道。
“哎……”
阮七喜慌忙去拿东西,也道:“我也走了,老许,回头见!”
留下许望和陈助面面相觑。
陈助问:“许总,怎么办呀?”
许望看了眼一桌子才动了一点儿的菜,愤愤道:“还能怎么办?吃饭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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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仍然目不斜视,出门直接走上街头。
阮七喜寸步不敢离,踩着高跟鞋艰难地跟在他的身后。
原本尚算宽阔的街道,被繁华的夜市占满,放眼整条街,灯红酒绿,火树银花。场景热闹非凡。
广场上的流浪歌手,正常着一首香港老歌——
“不愿放开你的手/此刻可否停留/爱的乐章还在心中弹奏/今夜怎能就此罢休/我的感受/与你相同/不愿陪月儿般滑落/对你的心/有星辰来为证……爱情只为今夜不走/既然相信会有思念的忧/就让你我俩长伴左右……”
世间的热闹却不曾因为这缠绵的歌词而变得柔软绵静,人们只是沉浸在这浮华中……
绛仍然犹如绚烂中的一抹漆黑,带着沉重的气压,快步穿梭在人群中。
阮七喜叫他:“绛仍然,你又要去哪儿!”
绛仍然像是没听到,继续前行。
到了路口,他招手,立刻有辆计程车停下来。
阮七喜拼命冲上去,挡住车门,怒瞪着他:“绛仍然!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
绛仍然沉声道:“别跟着我。”
她看着他,执着地问:“你要去哪儿?”
他重复:“别,跟着我。”
阮七喜强忍着,紧紧咬住下唇。
停在路口的司机等急了,不耐道:“先生,你走不走啊!”
阮七喜将他的车门摔上,怒道:“滚!”
司机一愣,骂了句:“神经病!”
开车走了。
绛仍然瞪着她,咬牙道:“我叫你,别跟着我!”
阮七喜疯了一样扑到他怀里,抱住他,坚定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绛仍然抬手,停在半空中,终是闭了闭眼睛,粗厚的手掌落在她的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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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出来,倪蔷和白维奇走在去街口的路上。
白维奇说:“已经叫司机过来了,不远,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想吐?要不要买点别的东西填补一下。”
倪蔷急忙摇头,“不了,我怕我……吃了之后一想起来那个……又会吐出来……”
她现在终于能体会到下午张佳佳晕船时的感受了。
白维奇从刚刚出包间,到后来在洗手间找到倪蔷,一直脸色冰冷,这会儿却突然笑了。
“还是买杯喝得吧。”他说。
倪蔷捏了捏自己的脸,无奈道:“柠檬水吧。”
白维奇点头,“等我一下。”
他看了眼四周,找到一家港式奶茶店,走进去。
广场上的音乐声飘荡着,那歌手的嗓音靡靡,动人的歌词,触动着有心之人。
倪蔷听着这首大学时常常听的老歌,心底如薄鼓被砰砰敲起,酥酥麻麻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直到她在人群中,看到两抹相拥的身影,酥麻感猛然停滞,血液开始倒流……
那人的身姿,他的侧颜,甚至他周身带着的感觉,倪蔷实在太熟悉了,以至于在这样人来人往的街上,她连用来说服自己是她看错了这个理由都无法说出口……
人影匆匆中,绛仍然和阮七喜,他们像无数寻常的恋人一样,深情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