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修廷完全是故意的。
听着耳边谢妤茼失声,他甚至都能猜到她一张小脸肯定透红。
能让谢妤茼脸红的事情为数不多,她一直不是什么小家碧玉的性格,也就是床.笫之间的事情,能让她哑口无言。而霍修廷也私心认为,谢妤茼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最乖。
周六半下午,戏院的包间里烟雾缭绕。
包间在二楼,正对舞台,几个男人慢悠悠细品。
圆桌上摆着小型流觞曲水,应了《兰亭集序》里那句:“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这场戏是半个月前就定下的,霍修廷难得是个陪客。身边是长辈,也是利益相关者。不过,他的心思却并不在这戏院。
刚结束和谢妤茼的通话,霍修廷满脑子里都是她。
她红着脸的模样,她低头求饶的模样,还有她生气咬他的模样,总是很烫他的心。
霍修廷从来不是提起裤子就走的人,每次温存过后最喜欢看着谢妤茼酣睡时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又或者,她在醒来见到他时大发雷霆。反正他弥足,受她几个巴掌也不是不可以。
雅座上灯光澄亮,侍者俯身沏茶,灯光飘在琥珀色的茶上。
一旁的耿冀侧身过来小声地对霍修廷说:“这咿咿呀呀的唱得我头疼。”
霍修廷端起茶盏小酌一口,不咸不淡地提醒:“坐不住大门就在你左手边。”
耿冀没劲地撇撇嘴,继续受着。但免不了过于无聊要找霍修廷搭话:“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看你回来的时候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霍修廷没理会耿冀,他翘着二郎腿,手指轻轻在腿上打着节拍,模样肆意慵懒。
这场剧目耳熟能详,登台献唱的都是国家一级演员,实力自然不在话下。
耿冀看看霍修廷,又看看一旁的老爷子,突然就明白霍修廷那么讨老一辈喜欢的原因了。
今天陪的是耿冀的父亲看戏,他这个做儿子的屁股还没坐热就想开溜,倒是霍修廷一直和老头子有说有笑。
当然,这场戏并不是白看的。即便是父子之间,也有利益驱使。更何况,在场还有其他人。霍修廷此番也是想拉拢耿父,来更深一步稳固自己在霍氏集团的地位。
耿冀和父亲关系一直不太融洽,有霍修廷在一旁作陪,气氛显然融洽许多。
不多时,霍修廷低头看一眼手机。
周任发来消息:【已经让人送夫人回去了。】
霍修廷不方便说话,写下几个字:【吃过午饭了么?】
问的是谢妤茼。
他知道她的胃一直不太好,只要三餐不规律,就容易胃疼。
周任:【按您吩咐让厨房做了碗面条,夫人吃了小半碗。】
面食养胃。
谢妤茼回到市区已经是傍晚。
路过chanel门店时,她示意司机停车。心情不好爱购物的毛病,谢妤茼是终极患者。她眼下穿了件真丝吊带睡裙,外面就套着一件薄薄的开衫。这件开衫是倪咛给谢妤茼的,递衣服时小姑娘红着脸连头也不好意思抬起来。
谢妤茼知道自己身上有痕迹,她倒没想着遮遮掩掩,但一看小姑娘那么害羞,她又觉得自己这副模样有些影响市容市貌。
南州城的chanel门店开在吉隆广场一楼的位置,黑白色调的装修风格低调大气。
因为是周末的原因,店门口排了好几个人。这家chanel门店的价格一直比其他城市的要低百分之二十,所以代购也会经常来排队抢购。
几乎是谢妤茼刚到门口,眼尖的柜姐samantha就发现了她。
samantha连忙出来笑脸相迎,称意外今天谢小姐居然会来,不过她还是预留了不少好货。
谢妤茼仍是浑身酸软,一时间也不想开口说话。她双手抱臂,就穿了一双酒店的拖鞋,全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朝店内走去。
有人穿戴精致,深怕会被柜姐看不起。因为在奢饰品圈总是有种怪圈,柜姐有时反倒比顾客更拽。
时下的高端线品牌柜姐学历一般都不错,见过形形色色的买家,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几斤几两。有时候遇上一些时髦洋气各个大牌傍身的,基本能确定对方的购买力只是中小单。
谢妤茼让samantha给她挑了一整套行头,吊牌价格也没看,直接让对方记账。
samantha在一旁吹得天花乱坠:“谢小姐,你也真是绝,别人都是衣服衬人,你是人衬衣服。一件衣服到你身上反倒有了灵气。”
谢妤茼对她淡淡一笑:“谢谢哦。”
samantha又说:“好巧呢,周小姐昨天刚来,还提起您了。”
谢妤茼神色一亮:“是嘛?”
samantha说:“她说自己皮肤没有您的白,打多少的美白针都没用。可见啊,天生的白就是好。”
谢妤茼:“她的话你听一分就够了,十句话里面十一句都是假的。”
samantha笑说:“那我还是按照老规矩把价格记住你账单上啦,到时候您注意查收一下。对了,还有好多秀场新品呢,您要不要也看看?”
谢妤茼点点头,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抬手看看自己的肤色,在灯光下白得像是会发光。
十几年前的谢妤茼刚从乡下来的时候黑得像一块碳,那会儿总被人嘲笑是一个小黑妹。妈妈韩宜便时时刻刻叮嘱她注意防晒,甚至给她买了很多防晒霜和遮阳帽,每次临出门都警告她必须防晒。几年下来,谢妤茼的确白了不少,人也大变样。一白遮三丑这话不无道理,等到两年后,原本嘲笑谢妤茼黑的一些男孩子,对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