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的心情莫名好了一点, 想笑, 但是却忍住没有笑。
许梁州哄不来人的, 从小都是别人哄着他, 把他当成祖宗供着, 含在嘴里捧在手心里, 他把手上的墨镜塞进她怀里, 拉过她细白的手腕,“不笑跟我走。”
单单妄图挣脱她,但力气比不过他, 没能成功,她一只手抱着小店门前的柱子,“我笑还不行吗?”
笑和跟着他走之间, 她选择笑。
许梁州没有松开她的腕, 停下来,眼皮子都不带动的, 盯着她的脸看, “给我看看。”
他不是真的要她笑, 只希望她不要难过了。
单单的视线往他青紫的眼角望上去, 低头, 嘴角慢慢露出浅浅的笑来,额边细碎的发丝散落下来, 在清晨的暖光下照耀着,许梁州呆愣了一下, 不由自主伸手将她的发丝别到而后, 指尖触碰上她的脸颊,仿佛带着灼烧的温度。
许梁州眉眼微弯,上前硬生生的把她紧抱着柱子的手给弄下来,领着她继续朝前走。
单单傻眼,声音大了起来,“我都笑了你怎么还这样啊。”
他回头,盈盈道,“我什么也没有说,都是你自个脑补的,笑不笑都得跟我走。”
单单脑中忽的想起来最近在网上特别红的一句话,她低声嘟喃了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说这句话时的声音极小,她是不想让他听见的。
许梁州将身躯往前凑了凑,贴近她的耳边,半带玩笑半是诱惑,勾唇道:“我的心在你身上呀~”
单单脸是红了又红,最终只蹦出来两个字,“恶心。”
路边的开门的小店的老板们,一来二往的早就和单单熟了。
两人恰好站在一家早餐店门前,阿姨从拎着水桶从里面出来,见了还在纠缠不休的两人,也没有多想,“单单,这是哪家的孩子?我以前都没见过,长的挺俊啊。”
老板娘说的是这边的方言,许梁州听得懂但是说不来。
单单却以为他是听也听不懂的,急急解释,“放假了嘛,这是我刚考完试的表哥。”
“哦哦哦,吃过早饭没有啊?”
单单连连点头,“吃过了吃过了。”
说罢,刚忙推耸着许梁州离开了。
“阿姨,我带我表哥去逛逛哈。”
许梁州乖巧的让她推着往前走,歪头问她,“刚刚你们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呢?”
单单停下脚步,“你不是很厉害吗?自己猜。”
她说这话时很是自信,神色多了些许骄傲。
许梁州双手作拳,捂嘴轻笑,清淡的眉目间多了些风情,眸光隐含着笑意,“我知道,她说我长得俊。”
这还不算完,存心想要逗弄她,“你是不是也觉得你表哥很俊?”
单单想了那么一下子,才算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听懂了她刚刚撒的谎了。
她耳朵都红了。
许梁州一直没松开她的手,抓着她也不知往哪里去。
七拐八拐的才远远看见一家理发店,很小,门牌看上去也已经很老旧了。
他没在往前走,而是问她,“成绩出来之后,你打算填哪里的学校?”
单单低下头,浓而密的睫毛一下下抖动着,过了好久,才听见她作答,“不是还没出来吗?”
“没估分吗?还是说你不想告诉我。”
单单微仰小脸,少有的柔和的对他笑笑,语气轻巧,吐露出来的字眼却如刀般锋利,“估分了,不过不管我考多少分,肯定不会跟你读一个学校的。”
这么长时间的隐忍退让,就是为了最后的绝地反击。
单单是绝不可能和许梁州填一个学校的,如果可以,她连城市都不想填一个,只不过她不会为了这一时意气,放弃更好的求学机会。
她性子软,即便重来一次,依然怕他,也依然.....还残存着喜欢。
只是这么点喜欢太微不足道了。
许梁州松开她的手,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他从裤兜里摸出烟来,熟练的点火,然后吐出一圈圈的烟雾,冷峻的五官,紧绷着的下颚,此时的他全然没了刚刚开玩笑时的神情,他周身仿佛有个巨大的黑色旋涡,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俯视着她,逐字逐句,清晰吐字道:“你就可劲作吧,别怪我到时候弄的你哭天喊地的。”
单单脸色一白,樱唇上的血色褪了褪,他不开玩笑时说的话,向来都是真话。
许梁州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跟她客气,他笑了笑,澄澈的笑容就似天使般耀眼。
他很轻松的说:“你要是敢跑,腿都给你打断。”
他幻想着,继而说:“然后去订个银链给拴在你的脚踝上,让你跑都跑不了,只能待在房间里,每天都能看见我,也离不开我。”
“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晚上睡觉时抱着你的也是我,让你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看着我,想着我。”
单单往后退了几步,小脸渐次的白了下来,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一双水眸中溢满了畏惧。
许梁州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扬唇道:“吓傻了?逗你玩呢。”
单单的额头开始冒着冷汗,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僵硬的身躯已经动不了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从前的那个他,不仅说了,还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