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遇给他递了一张纸巾。
他不太关心别人的事,也没说别的话,那小男孩接过去,说了声谢谢,随后哭声小了一些。
旁边有几个主播过来问了问,程不遇听见了大致的来龙去脉:这个男孩子是游戏区的,家里穷,父母都是残疾人,他平时靠直播打游戏给家里补贴,但今年年初,鲸鱼平台不知道为什么把他的直播间封了,反复申诉无果,于是只有孤身一人来到敬城,希望能够解封。
而且由于未成年,他没有合同,只有平台基础分成。
鲸鱼直播是全平台垄断,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
男孩鼓起勇气问了一下排号。
负责预约事务的男助理非常不耐烦:“都说了,小主播的合同能走线上就走线上,我们这么安排不要时间成本啊?到你们了,会叫号的。”
程不遇看了看自己的号,是个位数,这个男孩的已经排到了三十开外了。
他说:“你跟我换一下号吧。”
小男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只看见程不遇已经把号码牌拿走了,塞过来一个排号靠前的牌子。
他没什么表情,眉眼甚至有些懒散,虽然冻得脸色苍白,也依然掩不去他清冷艳丽的眉眼。
小男孩一瞬间呆住了,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程不遇已经转了过去,戴上了耳机,看着非常冷淡,是生人勿进的样子。
小男孩也不敢说话了。
预约叫号仍然没有动,大厅正中,挂着一个led宣传屏,上面滚动播放着平台招聘宣传片,各个高层都有出镜。
旁边的小主播们静了一会儿,开始百无聊赖看这个视频,彼此小声指着:“哇!石亭来鲸鱼直播当执行总裁了?他不是程氏公司的?”
“对,我记得他,也是程氏皇帝班的,顾如琢的二师弟,之前唱老生的,不过这几年就搞金融去了。”
“程氏皇帝班”就是指程方雪教出来的五个弟子,资源互通,感情极好,几人在一起,几乎在业内叱咤风云。他们这些半只脚在传媒圈的,对他们的关注自然已经不止人气那么简单。
另一个人又猜:“那顾如琢会不会来?这意思是顾程派系要插手这个平台了是吗?”
“不知道……没搜到什么消息啊。”另一个人嘟哝着。
雨越下越大,今日预约通道已经关闭,这一片工作区也停止放行车辆。
一辆沉黑的商务车被拦在了外面,停了半分钟左右,随后,保安从岗亭中出来迎接,打了几个电话后。
大楼上面下来一行人,为首的男人面容刚直,西装革履,撑伞叫道:“师哥。”
顾如琢戴着墨镜口罩从车上下来,伸手示意他不用帮忙撑伞,笑眼灿烂:“可以了,你是执行总裁的人了,用不着这样。”
“是应该的。”石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总算联系上你了,你一声不吭出国两年,我们都很想你,早就想等你过来聚聚,现在师父又病了……”
“待会儿说。”顾如琢从保镖手里接过伞,示意他们跟着后边团队的人等在下面。
石亭一早准备好了给他接风,正想开口时,忽而望见顾如琢停下脚步,歪头往办公大楼里看了看。
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散。
石亭跟着他的视线看去——
那是他们最普通的一座办公楼,里边人流如织,现在预约台边围着一圈人,像是因为什么发生了争执。
一楼室内。
程不遇淡淡地说:“是他没错,我把我的号换给他了。”
助理更不耐烦了,厉声说道:“不许私人换号!”
旁边的小孩吓得眼泪又要冒出来了,程不遇却无波无澜,他抬头看了一眼预约须知,冷淡地说:“没有这一条吧,你们的规定中,甚至允许过号再补,预约时也不是按本人身份登记。”
助理越来越急躁:“那个不管用了!”
——他知道这个男孩是个麻烦,鲸鱼平台高层直接发了命令,不会见这一类预约的人选,能拖延就拖延,能话术就话术。因为平台无故封禁,一旦被追诉,要赔上不少的违约金,而平台封号的标准也可以十分随意——挡了自家公司签约主播的路。
“这么大的公司,你说不管用了就不管用了?”旁边也有人搭腔,语速快得像机关枪,“蒙谁呢?”
这一圈子好巧不巧都是主播,除了沉默着不敢发言的,个个开口了都是伶牙俐齿,还有一些直播纯属兴趣的主播,已经拿出了手机:“继续说嘛,我粉丝不多,二十万而已。看看我拍下来之后,你们鲸鱼股价会不会跌?”
“保安呢?”预约助理见到场面已经超出了控制,开始叫人,“保安来把这些人赶走!他们妨碍了正常办公!”
保安就在一边,但他们没有动,办公大楼一层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眼睛齐刷刷的都放在了门口。
入口冷风吹,地面湿滑,顾如琢身后,鲸鱼直播的一干高层恭恭敬敬地跟着——包括新上任的执行总裁石亭。
顾如琢平时的人设就是笑颜杀,灿烂明媚,张扬如火,但此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凛冽。
他没说话,石亭问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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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眼里的小程:不红,被限流的小up
真正的小程:霸总小逃妻,有五个娱乐圈大佬师兄,以及n个大佬亲戚
(p.s:限流小程的不是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