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是姜珩叫下来给沈止带路的,看到沈止,显然也想起来某些事,心虚地没敢和他对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沈公子,请。”
虽然有心坑阿九一把,奈何时间地点都不对,沈止弹了弹他的额头,同他一起上了楼。
上楼时四下无人,阿九这才收了那副恭敬模样,笑呵呵地道:“殿下近来脾气不太好,给安王和一些人给烦的,经常头疼,幸好您来了。”
沈止许久没在清醒状态看到姜珩了,闻言也有点心疼,正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应付安王一众,阿九就将他引到了一扇门前,却没准备进去:“请进,殿下等着的。”
沈止点点头,方才做出温和微笑的模样,推开门还没见到什么,门就关上了。
他被人一把按在了门上,按住他的人态度强硬,动作却很温柔,一手护在他脑后,一手掐在他腰间,低头就吻住了他,动作热切,像是忍了许久。
沈止吓了一跳,唔唔说不出话,推了推姜珩的肩膀,才想起姜珩不可能没分寸地当着许多人亲他,心中稍稍一定,伸手安抚性地抚了抚姜珩的背。
姜珩的动作激烈,同沈止对视着的眸子却平静无澜,只是眸色深了许多,像是一潭映着星光的深水。沈止和他对视片刻,有种陷进去的错觉,不由微微失了神。
唇舌激烈地缠绵许久,沈止都有些窒息了,姜珩才微微退开放过他。两张唇若即若离,有一线银丝牵出,仿佛空气中都漫着淫靡的味道。
姜珩舔舔沈止的唇角,动作色气,脸色却很正直。他捧着他的脸,回忆了一下面前的人口中香甜醉人的滋味,声音又低又磁:“又喝酒了?”
沈止的腿有点软,脸也红红的,被他弄得晕头转向,乖乖点头:“就喝了一点。”
看他乖巧好欺负的样子,姜珩的眸色又深了些,咬咬他的下唇,扶着腰腿都有些软了的人往里面走去,丝毫不提不知在哪个雅间等着的安王等人,等坐下了才道:“方才你身边的是国子祭酒家公子?”
沈止依旧乖乖点头:“就是一块儿喝酒而已。”
姜珩看着他这样,也没了追究吃醋的心,得寸进尺地捏捏他的脸,低声道:“酒量太差了。”
沈止点头。
看他不太正常的反应,姜珩笃定道:“你醉了。”
沈止的脑子确实不大清醒,齐律笑话他一杯倒,至于三杯倒不倒,他现在有点思考不清,只能又点了点头。
反正点头就对了。
姜珩忍俊不禁,唇角有了点笑意:“在这儿醒醒酒,阿九守着。我就在隔壁,待会儿应付完他们我就过来。”
沈止眯了眯眼,唔了一声,凑过去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便躺到床上,眼神迷迷蒙蒙的。
姜珩看得心中痒痒的,给他盖上被子,有些无奈:“以后不许在外头喝酒。”
沈止眨眨眼,颤颤地伸出一根手指。
姜珩顺着亲了一下他的指尖:“做什么?”
指尖像是着火了似的,沈止受惊,嗖地收回手指,声音依旧懒懒的,比平时要喑哑一些:“就喝一杯。”
姜珩笑起来:“同我一起的话,喝醉了也无妨。”
沈止怔怔地看着他,认真地道:“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要多笑一笑。”
心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姜珩幽幽地看了他片刻,眸色温柔:“嗯。”
见沈止低低咕哝了几声什么,闭上眼安稳睡去,姜珩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阿九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贼兮兮地笑:“属下还以为您要多待一会儿。”
姜珩闻言,只是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便转身进了另一个雅间。
阿九愕然了一下,心道果然是一对儿,连敲他脑袋都心有灵犀地敲到一处。
姜渡同几个公子哥正等着姜珩,若是沈止过来,就会发现卫适之也在此。
见姜珩回来了,姜渡笑道:“三弟可算回来了。”
姜珩坐到他旁边,颔首道:“久等了。”
旁边一个公子哥看起来像是喝醉了,迷迷瞪瞪地盯着姜珩看了会儿,感叹道:“昭王殿下同含宁公主殿下果然长得很……”
话没说完就被旁人塞了一口东西堵了嘴。
见姜珩的脸色有些冷,那人擦擦冷汗:“张公子喝醉糊涂了,殿下请勿介意。”
姜珩冷淡地看他一眼,并不做声。
席间的气氛僵冷了片刻,姜渡打了圆场:“定是四妹在天有灵,才护着三弟恢复记忆回到京城,三弟莫要太伤心,四妹见了也会难过。”
姜珩面无表情,半晌才抿了口酒,意味不明地道:“自然是她在天有灵。”
从四年前,姜璎护着他,到现在,终于尘封了名讳,入土为安。
姜渡安慰了姜珩几句,慢慢换了话题:“说起来,三弟在外时参军,不知有什么趣事没?”
他笑得坦坦荡荡的,姜珩却看出了他眼底的探究。
恐怕有许多人同姜渡一般,对他回京后述说的经历持有怀疑。
姜珩心中冷笑,面色不动,淡淡说了几桩“往事”。他说话时态度肃冷,说什么都跟真的似的,像模像样的,很有信服力。
姜渡眼底的疑虑消除了些,思考片刻,又笑起来:“说起来,三弟的府邸已经修好了,却还没挑侍卫护院?”
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对面的卫适之抬头看了眼姜珩。
姜珩平静地道:“都听父皇做主。”
夜色降临前,一堆人才三三两两散去。姜珩同姜渡道了别,心中记挂着隔壁的沈止,想等人都走光了再过去,岂料还有个人一直等着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