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谢岫真的很愧疚。
可是很快,报复的畅快替代了愧疚。
李悯啊李悯,你看,她以你做梦都想见到的的模样站到了你面前,可是你呢,你还是认不出她来啊!
一遍遍回味李悯那一推,方锦安那一惊,喧嚣散尽后,谢岫埋首在被子中无声的大笑,笑出了泪。
同一时刻,李悯立于佛前,供上三柱清香。。
“到今日,你已经离去整整四年了,阿绣。”
再逢故人(一)
“悠悠经年,魂魄不曾入梦,阿绣,你是不是在因着我对你这份龌龊心思着恼,故而不肯来见我。”李悯似失去了全身力气,他慢慢地倚靠着佛龛,跌坐地上:“可我没有办法,阿绣,我没有办法不想你.....五年前的春天,满树梨花之下,突然就对你生了这般心思,再磨灭不掉......”
他猛地摇摇头,痛苦地闭上眼睛:”若是你现在在这里,肯定会骂我疯了吧......我也觉着我疯了。我总幻想着你是个女子,我找了许多长的像你的、和你同名的女子留在身边,想着你,和她们缠绵......阿秀,你一定觉着这样的我很恶心吧......”
方锦安给摔了那么一下,当时就几乎无法站立行走。等把她抬回章华殿,她已陷入昏迷。
昏迷中她兀自颤抖不休,口中喃喃:“什么日子,你告诉我啊……我没有心?你是今天才知道吗?......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
她以前纵然也曾发病,却不是这么个模样。云见不禁有点慌,一边指挥着人把她放到床上,一边命请太医。
“姑姑,血!”月灵惊慌叫着:缕缕血丝如蛛网般覆盖了方锦安的手。
“可是划伤了哪里?”云见忙挽起她衣袖查看,一看之下,二人倒吸一口冷气:方锦安手肘上,血肉模糊一大片擦伤。
“怎会如此?”云见又急又惊:“摔了一下怎会弄出这样的伤?”
“再去太医院,叫来个医女!”云见又叫人。
人去了半天,最终只来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医女。
“大人们一时分不开身,打发奴婢先过来了。”医女细声细气说。
这群太医,也是一群趋炎附势的人。但现下也没别的办法,云见只能让这医女赶紧先给方锦安看看。
这医女看着年纪不大,做事倒还沉稳。诊起脉来看着很像那么一回事。不过月灵看了却只觉得好笑:“诊脉是太医的事情,你这小医女就只管处理下她身上的伤好了!”
小医女浑似没听见。
云见瞪月灵一眼:“安静!去,出去看看去,催着那群懒皮子,赶紧烧热水来。”
月灵撅着嘴去了。
小医女诊完了脉,又动手解方锦安衣服:“怕是身上还有伤。”她跟云见解释。
就倒那么一下,也不是马上台阶上摔下,如何就弄出来这么多伤?云见将信将疑地配合着小医女把方锦安衣服解开,又是一口冷气:腰上大块的淤紫,最深重之处还破了一个大口子。“这,这是怎么回事?”云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