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神荼附和:“之前我们爷也不是没见过那个叫白素的,不还是放火烧了山,一点情面都不留吗?”
“不对不对,”阎罗王摇头,“我听说,老祖宗是根本没见到那个叫白素,以为别人诓了他,一怒之下,才放火烧山的。”
“这样吗?”神荼皱眉。
“是啊,上次老祖宗是没见到那个人,”阎罗王凑了过来,小声道:“所以你们说,这回老祖宗要是见到了那个白素,这个苏白,还……”
“我能听见!”苏白愤愤不已,往阎罗王头上丢了一个镇纸,自己就在旁边,他小声说话又有什么用!
阎罗王捂着脑袋直喊疼,跺着脚骂道:“谁打我?”
“苏白,”神荼叹气,“他应该能听到你说话,你还是注意点吧。”
“哦……”阎罗王揉了揉脑袋,往后缩了缩。
“所以魔界怎么走?”苏白幽怨地写了这句话,咬着笔头,把那张纸糊在神荼脸上。
“哎呦小白,”神荼被糊晕了,转了个圈,才把纸从脸上拿掉,然后就对着前面的空气道:“你还是别闹了,我不会带你去的。”
神荼这次没有找准方向,苏白好巧不巧地,就在他身后,于是站在他身后的苏白默默地走到了神荼身前,把另外一张纸糊在了神荼脸上,那纸上仍旧写到:“魔界怎么走?你不说,我就去和郁垒说一件事。”
神荼眼睛瞪的溜圆,真怕苏白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就赶紧正了身子,改了态度,慷慨激昂掷地有声地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魔界的,你们想啊,几乎整个冥界的人都在那里,老祖宗也在那里,他们浴血奋战,同敌人厮杀,而我们呢?我在这里苟且偷生算是什么样子?身为幽冥中人,我们理应和鬼族同进退……”
“我听你的。”郁垒先开的口,表了态度。
神荼还来不及感动,就听见杜子仁说:“我不去,就算你过来要陪我睡觉我都不去,主上既然让我们在这里,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等神荼说话,阎罗王却先翻脸了,他上前去拽杜子仁的衣领,吼道:“虽然我平日里看神荼不顺眼,但是我觉得神荼这次说得对,我们身为冥界中人,就理应热血奋战,理应为冥界抛头颅洒热血,如今老祖宗还在前方出力,哪有我们在后面当缩头乌龟的道理!”
杜子仁眉角抽搐,他把自己的衣领从阎罗王手里解救出来,嗤笑道:“我年轻的时候也像你这么天真烂漫。”
“你别拿年纪跟我说事!年纪根本不是推脱的理由!你没听说过老当益壮、老骥伏枥、姜还是老的辣吗?”阎罗王吵得脸红脖子粗,他平素虽爱奉承顾长玄,那也是出于真心敬重。他虽看着没正形,但是事关冥界利益,他从来就不会退缩。
“要我说,你们就别过去添乱了,”杜子仁只是看的开,“你们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主上?主上挥挥手就能解决的事,你们又何必再去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不说,还很可能帮了倒忙。”
“我当然不是怀疑咱们老祖宗,但那毕竟是红莲业火啊!”阎罗王仍是扯着脖子吼。
“虽然你这吵吵闹闹的模样也挺招人喜欢的,但还是安静些,听我给你说,”杜子仁摸了摸阎罗王的下巴,想趁机锴个油,没成想阎罗王直接踹了他一脚,骂道:“你个老色鬼别碰你爷爷我!”
“我的天啊,你们都别吵了,”神荼被他们吵得脑仁疼,扶着郁垒的肩有气无力道:“先让那老色鬼说说吧,毕竟他岁数大,知道的多些。”
杜子仁觉得老色鬼这个称呼实至名归,也懒得纠正了,就直接道:“你们应该也知道,红莲业火和幽冥鬼火相克相生,当年六界之内皆谣传,说得到红莲业火者,就是天选之人,而这天赐的使命,就是对抗玄冥老祖。毕竟幽冥鬼火无水可灭,唯有红莲业火同燃,能与之相消。”
“我们应该知道?为什么天选之人这里我不知道?”神荼有点懵。
“那老祖宗岂不是有危险!”阎罗王拔腿就要往外跑。
“你快坐着吧,”杜子仁把人按住,继续说:“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主上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那红莲业火是鬼族的克星,却根本没有办法伤到主上。”
“这又是怎么一说?”阎罗王问。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原本主上也是要取那红莲业火的,却不知怎的,那红莲业火最后竟到了苏白身上。”杜子仁又是一叹:“你们应该还知道,幽冥鬼火带着极煞极阴之气,主上身负幽冥鬼火,生来便不能与外族亲近,除了冥界众生,没有人能够近他的身。”
“我……还真不知道,”神荼挠了挠头,“要是没有外族能近爷的身,苏白又是怎么回事呢?而且我瞧着爷现在好好的,前几天还抱过一个小女孩呢。”
“这中间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主上现在是能同别族亲近了,但这是遇到苏白之后的事了,在遇到苏白之前,主上确实不能同人离得太近,否则那人轻则昏厥不醒,重则魂飞魄散,这真不是闹着玩儿的。”杜子仁止不住的叹息。
苏白在一旁抿唇,忽然想起早上顾长玄和他说的那句话:小白,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对谁动过心,没有亲过谁,也没有抱过谁……”
“竟然还有这事?”神荼垂着眼睛思索。
“是啊,我不是早就说了吗,要是冥界之中有人对主上动了心思,哪里还轮得到苏白捡便宜呢?这六界之中就我们能接触到主上,外人都不行。”杜子仁说到这就看向郁垒,点着下巴道:“想起来没,就是你跟我说郁垒喜欢主上的时候我跟你说的!”
“你闭嘴!”神荼没想到杜子仁说这个,赶紧出声阻止,对他挤眉弄眼。
郁垒却已经皱眉开了口:“你怎么会这么想?”
“谁知道啊,”杜子仁翻了个白眼:“你说有谁会对自己的祖宗有想法啊,再说了,主上也只是把我们当成孙子啊。”
“什么叫当成孙子,那叫当成孩子!”阎罗王忍无可忍地出声纠正,又有些不耐烦道:“所以你们说了半天这是在说什么玩意呢?”
杜子仁奇怪:“你不是因为红莲业火担心主上吗?我就给你解释了一下,告诉你不用担心。”
“可是我没听明白啊?”阎罗王摊手。
“这就是说……”杜子仁为阎罗王的智商捉急,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当初苏白能亲近主上,多半是因为那个红莲业火,后来红莲业火到了苏白身上,对吧?再后来苏白又和主上成了那种关系,各方面也没什么不和谐的,对吧?”
“各方面?”阎罗王问。
“哎,其实主要是那方面。”杜子仁嘿嘿一笑。
“主要是哪方面?”阎罗王瞪大了眼睛。
“等等等等,赶紧说正事吧,又跑题了。”神荼插*到两个人中间,总结道:“所以这个老色鬼是认为身怀红莲业火的苏白对爷无害,那么红莲业火就对爷无害?”
“这是什么逻辑,也许是苏白收着火,不放出来,所以才没伤害到老祖宗的呢?”阎罗王质疑。
“你不知道,那个那个的时候,他们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跟你们说。”杜子仁搓了搓手,神色又有些猥琐。
阎罗王:“哪个哪个?”
神荼:“你还看过?!”
杜子仁懒得回答阎罗王那么智障的问题,直接跟神荼说:“我当然没看过,我要是看过你还能见到我吗?主要是吧,那个时候他们在山上,我在山下放风,然后那个火啊,红一下黑一下,黑一下红一下,等到他们穿好衣服下来的时候我回头一看,吓了我一跳啊,半座山都烧没了,不过人还是好好的。”
阎罗王不明所以:“啊?烧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