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这只是起早贪黑地修炼而已,他们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只能靠“勤奋”来补。
又是一个下午,池昌迅在结界外等了半天,等到里面没动静了才提声道:“二位啊,三日后孔雀王会到咱部落来,你们两个好好收拾收拾,别忘了来蹭饭啊!”
听到孔雀王三个字,事后正在穿衣服的沈潋洲眉头一蹙,“孔雀王?可是薛照?”
“除了他还有哪个孔雀王啊?”池昌迅不解。
沈潋洲打开门,十年后恢复金丹期修为的他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身受重伤的样子了,只可惜如今针织水平有限,再加上他储物袋中的衣服都穿破了……至于这个“破”的原因嘛……不可为外人道也。没有衣服的两个人接受了池昌迅部落的帮助,也穿上了他们的皮草衣物,配上沈潋洲精壮的身体,倒是有几分野性之美。
看到满身痕迹的沈潋洲,池昌迅吹了声口哨,“啧啧啧,人说佛修多崇尚清心寡欲,你这个法师怎么一点也不禁欲?相反还终日白日宣淫,比我们这些魔修还要过分!你可知道,若不是我,你们每天的淫声浪语早就要传遍整个部落了!”
沈潋洲的脸皮显然在这十年间有显著增厚,听了池昌迅的话也没觉得害臊,而是心平气和地说:“修炼本就是殊途同归,我们二人既不杀人越货又不夺人功力,偏居一隅潜心修炼,有何不当?”
池昌迅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个道理。
“你方才说孔雀王薛照要来?可是真的?”沈潋洲问起了正事。
“当然是真的,我拿这事骗你做什么?”
“薛照还只是孔雀王?不是妖王?”
“哟!你怎么知道他这次来是想让我支持他做妖族之王的?说起来这薛照也是够嚣张的啊,一个孔雀王统领所有飞禽妖修不够,还想拿下整个妖界?他也不怕吃撑了胀肚子!”
从池昌迅的语气中沈潋洲听出了些名堂,“你不打算支持他?”
“谁不知道薛照为人狠毒?要是他当了妖王,那妖界得成什么样?我池昌迅虽不能说是个好人吧,但也不想看妖界生灵涂炭。当然我也不好正面跟他过不去,这不,就得拜托你们给我出个主意。”
“暂且先与他虚与委蛇吧,别得罪就好。”沈潋洲知道薛照最终还是当上了妖王,也知道他被封印之后又逃了出来的种种内情,但天机不可泄露,沈潋洲只能尽力希望池昌迅得以自保。
“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薛照……”房内,稍稍休整了一会儿的白舜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两人身边,他面色红润,眼中带着湿润的光,一步步明明踩得踏踏实实却莫名给人一种身娇体软之感。
池昌迅又摆出一脸“你们两个没羞没躁的夫夫我根本没眼看了”的表情。
“他是来寻求昌迅他们部落的支持的。”沈潋洲为白舜华解释道。
“我听到了。”白舜华说完便是一阵大笑,弄得沈潋洲和池昌迅不解地看着他。
“‘修炼本就是殊途同归,我们二人既不杀人越货又不夺人功力,偏居一隅潜心修炼,有何不当?’这话说的,我刚在里屋听了之后整个人都笑疯过去啦!哈哈哈哈!”仿佛是被人戳中了笑穴,白舜华对着沈潋洲笑个不停。
“你们……这是什么情趣?我怎么完全听不懂!”池昌迅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的。
沈潋洲却迅速明白了白舜华的意思:当年他们刚碰面不久白舜华就问过沈潋洲对逍遥宗的看法,当时沈首徒还本着一副“我不反对你们的修炼方法但是你们真的很不正道”的态度,而现在沈潋洲自己就是靠着和白舜华在这画卷中双修才回到原来修为的……
“脸肿了吧?”十年相依相伴,白舜华看沈潋洲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在回想当年的事情。
“不懂你们夫夫之间的话。我先走了,三日后,别忘了啊……哎,我是真的不放心,你们一疯起来能几天不出门……我想三天后还是让人把你们叫过来吧。”池昌迅操心道。
“不用,我们会准时到场的。”沈潋洲回复。
“有你这句话就好。”
目送池昌迅离去,白舜华上前戳了戳沈潋洲的腰,“你说我们现在杀不杀的了薛照?马上结婴了,我还没亲自动过手呢。”
“你不是他的对手。”
“真扫兴……对了,薛照现在是什么修为?”
“如果我料得不错,他现在应该是元婴中期。”
“什么?这么早就元婴中期了?那他后面是没修炼么?”
“若我猜得不错,几百年后他会被苍桐他们制住,进而导致修为跌落。舜华,千万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妖修和魔修,他们的修炼方式与我们不同,对付起来也更加棘手。”
“修炼方式啊……”白舜华的手改戳为搂,轻轻地搂住沈潋洲的腰,把自己的脑袋架在他的肩膀上,坏笑着问:“那么敢问这位广仪宗的首席大弟子,你现在还有立场说我们逍遥宗的修炼方式不为正道所容么?”
十年,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必然已经度过了生命的一段漫长又值得纪念的时光。
而放在修真者身上,便很有可能只是弹指一挥间。
沈潋洲和白舜华这十年用四个字就可以形容——“埋头苦干”。既然已经找到了最适合两人一起的修炼方法,原本羞涩的、并未开苞的二人在多次双修后直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虽说挂着修真的名头,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十年来两人确实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至于感情嘛……人是趋温动物,在这个画卷中,只有他们两人是来自未来的,他们知道此画卷中发生的一切都无法逆转,哪怕他们想插手也无能为力。在这种情况下,两人愈发依赖对方,特别是白舜华。
沈潋洲的心里还藏着一个阅尽世事的法师燃灯,因此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将自己放在一个长者、先辈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而白舜华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来自异界的白纸,他现在身上的功力是沈潋洲的、能施展的功法也是沈潋洲手把手教出来的,整整十年,沈潋洲于白舜华而言,既是很好的师父,也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他最为依恋之人。
说起来,他们两个可是实打实的夫夫,拜过天地行过房的那种。
沈潋洲在白舜华的怀抱中转过身,与他面对面,两人一对上眼,竟然同时脸红了。
明明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比对视要“深入”许多的交流,可一旦对上眼神,反而比肉体上的交流要更放不开一些。
“你说,如果我们在设计杀了薛照,妖族的未来会不会改变?舒惟和苍桐大概就能在一起了吧?”白舜华问。
沈潋洲摇头,“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画卷中所有往昔发生过的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所谓‘天道’就是‘既定之事’。”
“你就这么相信天道?”
“世间万物,有因有果,不可不信。”沈潋洲抓住白舜华的手,轻推开,怀抱因此松了。
由不得他不信,因为沈潋洲和燃灯他们存在的本身就印证了“天道”之说。
白舜华猛地伸手挂在了沈潋洲脖子上,脑袋埋在他肩窝里问:“十年了,我问过你好多次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瞒着我,你都不说。”
“……”沈潋洲未答。
松开沈潋洲,白舜华与他平视,两人的气息在房中交融,熟悉而又危险。
“沈潋洲,这不公平。”白舜华沉声道,“你站在天神的视角俯视着我们这些凡人,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说。心里藏着一个大世界不给我看,可你却反过来把我看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