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周围被阿湖设了结界,妖物魔物无法进入。
做完这一切,他立刻出宫,凝神寻找冬早的气息。偌大的京城除了静王府里还残留着一些冬早的浅淡痕迹外其他地方均是一无所获。
阿湖扩大自己的搜寻范围,一直探到城郊才发现冬早的痕迹,但是哪里不仅仅有冬早,还有魔怪甚至鬼界的气息。
除了探知得冬早的存在,阿湖并不知道哪里发生了什么。冬早没什么自保能力,人又单纯好欺,阿湖越发焦急,只恨自己没有学会那瞬移之术。
又说天宫那边。
怀绥随手将自己炼制的丹药一股脑儿的拿出来,全抛给广平君。
广平君吓了一跳,而后喜不自禁的抱在怀里,面皮极厚的说:“早知怀绥君这般仗义大方,我就不客气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怀绥看也不看他往外走,活像是给火烧了屁股,哪里看得出什么平日里的从容淡然。
不过这不妨碍广平君美滋滋的准备将丹药拿走,他将东西都收进自己的乾坤袋里,转头正要走,却对上两个盯着他瞧的小仙童。
一个小仙童说:“这个药上次仙君闭关了五百年。”
另一个也跟着说:“那个文火炼了八百年呢,一次才三颗。”
两个仙童一个比一个紧迫的盯着广平君,弄得他额头要掉汗珠子。
他犹犹豫豫的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往桌上推了推。小仙童连忙将那药品摆回原处,但视线依旧没有放松,直勾勾的盯着他。
广平君肉痛的又拿出另外两瓶,如法炮制放回去。
两个小仙童这才放过他,客客气气的同他告了别。
这点丹药怀绥完全不放在心上,他现在怕冬早一个人会害怕。
按照正常流程,入凡间历劫会在生老病死肉体消亡,神格才会在那个时候归位。但怀绥当年入凡间并非他自己所愿,而是给那人一把推下凡尘。
那从怀绥发尖落下来的木簪本是怀绥自己想要在凡间用作触发神格的灵器,却不想并没有落在他的凡胎所在之处。因而本想要在入凡尘后立刻结束这场胡闹的计划失败,足足耽搁在人界三十多年。
不过他的确因此遇见了冬早,尝了情爱的滋味,所以怀绥此刻也无法说出这场经历没有好处。
说实话,好处可太大了。
他加紧时间赶往凡间。
当狐狸赶到小树林里时,看见的是他最担心的一幕正在发生。
一个魔怪正满眼垂涎的盯着冬早,冬早身边还站着个面色纠结的鬼差,手里的锁魂链蠢蠢欲动,而他的傻冬早还抱着两只猫呆站着不知道跑。
阿湖飞快的估算了魔怪和鬼差的战斗力:那小魔怪没什么修为,但是鬼差却很难与之较量。
可比来比去,冬早的安危最要紧。狐狸在一瞬间的犹豫后立刻上前,将冬早一把拉到了自己身边,然后闪到了一边。
白无常感知到妖气,抬头一看冬早已经不在,一个眉目过分俊俏的狐妖正环着冬早的肩膀,是个回护的姿势。
“大胆,”白无常沉下脸,手上的锁链飞快的甩出去想要锁住阿湖,“妖物竟敢到人间作怪?”
阿湖带着冬早躲开,语气沉静,“我只是来带走我的朋友,无意于你作对。”
“阿湖?”冬早睁大了眼睛,先是不敢相信,等到确认身边人的确是阿湖以后,手上一松让两只小猫跳到了地上,然后他忽然一把抱住阿湖,脑袋埋在他的颈间,不知所措的无声哭了。
他今天一天里面经历了好多事情,身边没有萧绥,阿湖就是他最熟悉最信任的人,现在阿湖主动找过来,自然就让故作坚强的冬早绷不住了。
“我不敢,不敢去找你,都不知道怎么办。”冬早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阿绥他不知道为什么不见了。”
他这样的反应,使得石头和白无常原本想要上前抢人的动作都跟着停了下来。
阿湖将冬早当成弟弟,知道他心性纯粹,见过的悲欢离合世事变迁实在少得可怜,现在心里的害怕自然应该。他轻轻地抚了抚冬早的脑袋安慰他,“现在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你别怕,你跟我回去,我帮你弄清楚。”
“好。”冬早颤声应了。
白无常的动作停下来,有些疑惑,“冬早,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冬早揉了下眼睛,泪眼婆娑的对白无常点点头,对他们介绍说:“这个是阿湖,是我的朋友。”
石头在一边看阿湖自然的半搂着冬早的肩头,有些拈酸吃醋,转头怪起白无常,低声抱怨:“刚才不让我抱,现在怎么不拦着他?”
白无常忍着敲小魔怪脑袋的冲动,目光狐疑的落在阿湖身上。
这是个狐狸精无疑了,但冬早满身仙气,怎么会和他是熟识的模样?
这个问题还来不及搞清楚,周围的气息又忽然变幻,只见地表忽然涌上一股阴气,将树林弄得迷雾一片。
白无常低声道:“不好!”
他将石头一把拉到一边,正想要叫他离开却已经来不及,黑无常同另外几个鬼差已经将他们围拢起来。
“阎王怕你又勾不回魂魄,特意让我们上来帮你一把。”一个鬼差道,他的目光在周围巡视一圈,正落在冬早身上,而后再看向阿湖和石头,立刻面色不善起来,“怎么这里有妖还有魔?”
“魔界的事情我们管不着,”白无常站在石头面前,“这不关他的事。”
黑无常冲白无常挤挤眼,让他这个时候不要多说话,而后又出来打哈哈,“这个,勾了魂就回去吧,大家都早点休息。”
另两个鬼差也不含糊,上前就将手中的锁链猛甩到冬早这边,眼见着要捆住人,却给狐狸一扬衣袖狠狠的甩了回去。
白无常也瞬息间挡在了冬早的面前,很为难但却坚定的说,“这魂还不能勾。”
“你怎么!”黑无常没想到白无常在这个当口还敢阻拦,恨得想捶他的榆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