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嵋派并无俞莲舟、张溪松这样的人物,她在这里了解得越详细,越能有利于她回去掌管峨眉。
这一谈就谈了十天。
云善渊还在反复琢磨着记录下的那些要务,她就听到了宋青书的脚步声,在门口止住了,过了几分钟都没敲门声,但是人也没离开。
“有事进来就说,没事别当门神,你这门神,我可用不起。”
宋青书闻言推开了房门,他看到了眼底微青的云善渊,那张书桌上都是写着字的纸,还有一幅手绘的地图。
“你就不问我以前发生了什么,那些可能对你有帮助。”
云善渊放下了手中的稿纸,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正是晒太阳的好时候,她示意宋青书屋外说话,“屋外院子里有个石棋盘,我们去那里说。”
“你想让我陪你下棋?”宋青书在棋盘的一侧坐下,他学过棋,可是棋艺平平。
云善渊摇头,“不用你陪,你说话就行了。就从成昆是不是在少林,还有那陈友谅在丐帮做了什么说起。”
宋青书再度震惊了,他都怀疑眼前人是不是妖魔化身,否则怎么能猜得那么准。“陈友谅是成昆的徒弟,他隐身丐帮也是想要借助丐帮的势力达成他的野心。我知道他们害了真的丐帮帮主史火龙,现在那个是假的。
成昆化名圆真隐身在少林之中,他曾抓住了谢逊,请出了三位渡字辈的高僧要进行开屠狮大会,以图借此使得大门派为了屠龙刀和明教相互争斗。至于后来……”
后来他就死在了这场屠狮大会中。
“渡字辈的高僧。”云善渊听到这里终是抬了头,“他们很厉害吧。”
宋青书想到明日云善渊与张三丰一战,“你该不会是想要和他们三个人也比一场。”
“我像是那么不惜命的人吗?”云善渊说着又低头去看棋盘,即便她有这种想法,但现在时机不对。“可是如今成昆没有找到谢逊,你有没有注意过他们的动向?”
宋青书当然注意了成昆与陈友谅的动向,这两人与他之间也算是有仇,引他入魔之仇。“他们极力在寻找谢逊,这次张无忌大婚,谢逊作为义父一定会出席,丐帮与少林都受邀了,我觉得成昆极有可能会做什么。”
云善渊听到这里,她觉得有必要即刻拔除了成昆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免得坏了大事。“听你的话,从前你们没少接触,他们手里的那些暗桩是谁,你都应该知道吧?”
“你想主动引出成昆?他的武功可不低,而且他的计谋百出。万一被他盯上…”
“没有万一,对付小人你只要比他们更加阴毒就可以了。”
云善渊想到了十香软筋散,这东西是周芷若从赵敏那里偷来的。
云善渊被迷药坑过一次,这次终于轮到她坑别人了。“我们在暗,他在明,你还能把事情搞砸了?这放出风声不用我教你吧,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成昆他会亲自去找谢逊的,这是他的执念。”
宋青书问,“地点在哪里?”
云善渊就是不想让张无忌与赵敏的婚事出岔子,谢逊还在蝴蝶谷,那里是一个好地方,可是来不及布置了。她手中有可藏毒针的戒指,很方便使用,见血就能使一人昏迷,配合十香软筋散使用,想来会有奇效。
“不需要一个地点,给成昆多一些选择,当成昆遇到谢逊的时候,在他最得意时,也就是他最危险的时候。你看看一路去明教的沿线,多放几个风声,遛遛成昆也好,以他对明教之仇,是不希望这场婚礼完美进行的。”
云善渊手里的黑子落了下来,包围了一圈白子,“虽然这么做不太光明正大,可是谁让时间紧迫。想来宋师兄也希望张师兄能有一场完美的婚礼吧?”
宋青书听云善渊叫他师兄,他是突然站了起来,他可不敢做云善渊的师兄。“我该说都说了,我先走了。”
“等等。”云善渊叫住了宋青书,“坐下,我还有没说的。”
宋青书只能又坐了下来,“你还有什么事,不能一次说完。”
云善渊摇了摇头,“宋师兄还是要多些耐心。我是想说关于武当峨嵋联盟抗元一事,你总要做些什么,你想做什么呢?起义要有军队,这是武林门派取代不了的,还有各种后备粮草物资的调度,以及武器的炼制等等,你有什么想法?”
宋青书看着云善渊,这些问题他都没想过,江湖人哪会想那么多。
云善渊没指望宋青书马上回答,“关于倚天剑、屠龙刀的事情,它们都断了。我不管别人是不是惦记着,总之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上,就让它成为一段没有结尾的秘密。
你知道它们藏着什么,武林秘籍倒是小事,武穆遗书不能落到现在的朝廷手中。我觉得你该给自己找些事情做,练兵是件能让人忘了那些小烦恼,你考虑一下。”
云善渊没有把这盘棋下完,她回到了房里,将这次所得的资料整理好,还是早些休息。明早与张三丰切磋一番,她又要折返蝴蝶谷,想来谢逊对于能立即手刃成昆会十分期待。
第二日,云善渊与张三丰的对剑并无第三人在场。两人一战用了半个时辰却已经足够了。
如果没有俗事缠身,云善渊真的很想留下来与张三丰探讨太极之剑,这与她以往所学有很大的不同,让她有了新的一番领悟。可是,她必须离开,而此生用来领悟武学的时间怕也是不够多。
张三丰目送了云善渊一程,他将剑收回了剑鞘,只怕此生也没人让他再出剑了。
关于成昆的事情其实只是小事,云善渊找到谢逊后,谢逊在明处,她在暗处,两人在一同西行,他们都知道很快成昆就会来了。
只是,云善渊尚未等到成昆,就又遇到了元兵攻击平民的事情。
这次死的是村边的一户秀才,一共死了二十几口人,家中本该还算富裕,可如今都被洗劫一空了,书本倒是散落了一地。而看屋中的情况,本该是在与朋友吃饭喝酒,谁想到会遇到突如其来的杀戮。
云善渊行至此处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她看着这屋门大开,竟是还有一个人发出了微弱的呼救声,她进屋一看是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见到云善渊就说到,“枯井,孩子。”
云善渊点住了男人的穴道,这人是腹部挨了一刀,先为其暂时止住了血,又撒了一些金疮药。云善渊看了男人受伤的位置,他的命倒是大,刚好没有伤到重要器官。
随即,云善渊又去了后院的枯井中,朝下望去就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抬头看着她。女孩大约十岁,她的眼中有害怕,可也有无畏。
云善渊一跃而下,就抱着女孩跳出了枯井。“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薇,蔷薇的薇。”女孩满头枯草,小脸上带着泥迹与泪痕,她看着云善渊手中的剑,鼓足了勇气说,“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蔷薇这种花一碰就碎了。大哥哥,你能做我的师父吗?让我能变成巍峨的巍,我想为我家人报仇。”
“你知道是谁杀了你家人?”
“一队元兵,他们听说我家有钱就来了,杀光了我的家人,还有来我家做客的人。”
“那你想怎么报仇?”
“习武,习武就能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