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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 / 2页)

全书斋正要去看粥煮得怎么样了,他听到这问题,当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瞪了云善渊一眼,“为什么不能有?难道我就不配有这种本事?”

云善渊想要煞有其事地点头,奈何点头也是费力的动作,她也懒得做了。

“我是怕楚兄忙啊。心有灵犀这一招,要是放在哪都适用,你这救人就救不过来了。”

全书斋背着云善渊的手动作一顿,他很想问,难道他就不能只对一个人心有灵犀吗!可是他没有问,转身对云善渊笑了起来,“好,我承认救你的功臣不是我,是你那匹马。它太聪明了,是它把我带到你出事的地方,我才沿着痕迹找到了你。”

云善渊反倒相信青草能引得全书斋来寻她这个原因。好马识途,也会护主,当时青草被割断了缰绳,黑衣人没对马下手,反倒是给她留了一线生机。只是这样一来,她对坠崖奇遇保留的最后一丝幻想都被打破了。

“那我是该好好谢谢姬大哥,要不是他慧眼识好马,那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全书斋闻言握紧了手中饭勺,就连姬冰雁也是要被感谢的,那他呢!

这怕是没有答案的问题。救命之恩,若非是以身相报,那就是大恩不言谢,否则就是深恩几于仇了。

全书斋没再纠缠于此,他说起了正事,“知道是谁伤的你吗?”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我可以确定我不认识他。”

云善渊也不再开玩笑,对于全书斋救了她一命,她自是会放在心里,可这并没有必要说出来。而眼下还有更多更复杂的问题要去面对。

“那个人的武功很高,就比水母阴姬差了一点点。他说世间能接下他十招剑的人寥寥无几,那绝不是狂言。他的剑是血的味道,我没见过薛衣人,可我觉得这两人的剑会很像。但那不该是薛衣人,因为那个人有些癫狂,平静的癫狂。”

全书斋听着云善渊的描述,他却是想象不出江湖上有哪一号人物符合这个描述,但他想到了毕家被灭门一事,江湖上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还少吗。

任慈与天峰大师先后失踪,他想起了毕道凡,又想起了云善渊与毕道凡关系匪浅,才会匆匆赶来涪城,而毕家却已经被满门屠杀了。那不会是一人所为,该是一个组织的手段。毕家会和谁有那样的深仇大恨?

“关于毕家的事情,你怎么看?”全书斋看到云善渊听闻毕家就脸色黯淡了下来,那她一定是去过了毕家庄,说不定她见到了毕道凡最后一面,才会被黑衣人盯上灭口。“你觉得那个黑衣人是灭门凶手一伙的吗?”

云善渊并不认为那个黑衣人会甘愿屈居人下,“如果他们是一伙的,那个黑衣人就是头领,我若是再见他一次,就凭他那双古怪的眼睛,我也能认出他来。”

黑衣人是蒙了面,但是那双眼睛太特别了。云善渊无法忘了坠崖前,她所看到的那双眼睛。说到坠崖,她才想起来问,“我昏迷了多久。”

“胸口一剑,外加高热不退。你昏迷了五天。”

全书斋现在说来不带多余的情绪,可他也快有五天没能好好休息,因为他一闭眼就是云善渊一身血衣挂在枝头的模样。

全书斋抱起云善渊的时候,他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想问很多为什么,为什么云善渊会重伤到了这般地步,为什么没有陪她一起来毕家庄,为什么这会让他仿佛连心都空了。他很少去想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江湖生活就是天大地大任他游,安居一隅或是计划好的日子都与他的做事风格格格不入。

关于他与云善渊之间会走到哪一步,早前全书斋并没有太过认真地设想结局。

他们两人都是随性而为的人,如能一起行走江湖最好,但也可能是时而聚时而离,并不需要朝朝暮暮相伴。可无论怎么样,他都没有过以云善渊的死亡收场。

而今,这世上终是有了让他害怕到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希望可以回头的的人与事,会有如此感受的人还是全书斋吗?

可这都不重要了,他只要云善渊能够醒过来就足够了。

云善渊听到她昏迷了五天,先是想到了苦无县的毕空,这会也不差晚几天赶过去了。

如果杀手们知道了毕空的存在,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杀了一个四岁孩子,只能期待对方不知道。而在她重伤未愈前冒然赶去苦无县,对毕空来说反倒不妙,谁让她已经被盯上了。

“楚兄,你觉得以你的灵丹妙药,我最快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云善渊还是希望早点走一遭苦无县,最好是易容换装见一见毕空,这是毕道凡的遗愿,而她觉得麻衣教的霍天很可能知道为什么毕家会遭此大劫。

全书斋盛出了一碗粥,将它放在石桌上凉一凉,就又开始捣鼓起了云善渊所言的灵丹妙药。“这一剑带着剑气,你知道它的非同一般。外面的伤口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愈合,至于内里,我看你是一个月不动手为好。不管事情有多急,有命才能做。”

“这话真不像香帅说的。你这么说话,我还真是不习惯。”

云善渊也自知伤得很重,但是她没有那个闲工夫来养伤。找到麻衣教的霍天不只是为了将毕空教于他抚养,更重要的是从霍天那里问出毕家的仇敌,进而能弄清这与江湖盛传藏宝图一事有无关联。而且,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杀她,是不是与毕家有关,这些问题都拖不得太久。

全书斋没接这句话,他用脸盆接了些干净的水将毛巾浸湿,又拿着纱布与药膏坐在了石床边上,掀开被子将云善渊扶坐了起来。

“换药。”全书斋伸手解开了云善渊的外衫,她身上也只留了一件新的外衫,其余的衣服早就被鲜血染透了。

云善渊才觉得受伤的位置有些尴尬,哪里不好偏要是一剑穿胸而过。

不管她昏迷时是怎么被换的药,眼下她衣衫半褪,两人近得呼吸相闻。全书斋正拿着毛巾擦拭着她的伤口周围,还用准备用棉球涂抹药膏。

“楚兄,谢谢你没趁此机会报昔日之仇。”云善渊总要说些什么来打破有些古怪的气氛。

全书斋先是不明所以,然后就明白了云善渊说的是上一次他后背受伤时的情况,那次云善渊为他上药的动作绝算不得温柔。“我没那么记仇,何况你说得对,我随意走窗户的习惯是不好。现在我改就是了。”

云善渊听到全书斋说他要改了走窗户的习惯,她就笑出了声,一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让她又是一阵剧痛,当下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楚兄,你确定你这话不是在报仇?讲笑话也成了报仇形势的一种,你这手段可比我狠多了。”

“很好笑?你不信?”全书斋手里拿着药膏涂到了云善渊的伤口上,他说的是真心话,既然说了就会改。

云善渊振振有词地说,“我该信?信盗帅不走窗户了?我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不走窗户,你可以做到?”

全书斋对着云善渊充满笑意的眼神,他只能无奈地摇头,“我说的是不随意走窗户。好了,你是伤患,你占理,我不和你斤斤计较。”

这个话题就被终结了。然后,又是一时的沉默。

全书斋又将纱布绕过云善渊腋下,为她包扎住了伤口,再把云善渊外衫的衣扣系好。这一系列的动作,他做得认真,像是不带半分多余的杂念。

当全书斋做完这一切,两人便四目相对了,这让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我去看看粥有没有凉。”

全书斋迅速地站了起来,他清楚地记得看到、触摸到了什么,刚转身想要压下心头的躁动,就听了云善渊的浅笑声。

“你还笑。”全书斋端着粥碗,他真是想做些什么,可是对着一位伤患,他是什么都不舍得做。“你倒是说有什么好笑的?”

云善渊才不会说是看到了全书斋微微泛红的耳根,这是一大奇景,她说出来的话,估计就真得不了好了。“没什么。我就是在数睫毛,数得挺开心。”

“我的?”全书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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