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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 / 2页)

史鼏没有儿子,他亡故之后,原本的遗产是给史湘云还是史鼎、史鼐?

从人情上来说是偏向史湘云,但从律法上,除了嫁妆那部分之外,史湘云能分得钱财并不多。这里面当然有很大的可操作性,比如说史湘云有强大的后援支持,使得史鼎、史鼐退一步,把钱财给了侄女,还能美名其曰是照顾大哥的女儿。

云善渊从胤禛处了解了大致的遗产继承事宜,从这些条条框框中就能看出,这并不是一个肆意江湖的世界。

史鼏病故之时,史家大房家也着实没什么钱了,一套两进的四合院算是最后的薄产。如何分配的问题还未来得及去讨论,史湘云被劫魂回归西天,云善渊重生之后有了一番新的际遇,让康熙直接定了这房子的归属,将史家大房原本的房子归在了云善渊的名下。

京城多的是聪明人,别去问康熙怎么心血来潮赏赐了史家大房的孤女,就像是康熙说的是照顾忠良之后。如果非要问个明白,这官位谁上谁下就不明白了。

三年的守孝给了云善渊一段缓冲适应的时间,她独居在京城康熙赐的房子里。

云善渊说是独居守孝,宅子内也不可能没有佣人。史家宅院内原先的一众人却是散得差不多了。

史鼏出殡的路上,史家大房的最后一位主子不见了,必然是惊动了不少人。

史鼎、史鼐必须要弄明白史湘云的行踪,回头这事情也不知道怎么与贾母说,至于对其他的亲戚有何种说法那还都是后话了。可是,偏偏同一刻,太子与四阿哥出宫,四阿哥也被劫走了,九门提督直接封城,更是封了史鼎、史鼐的口。

京城内一同失踪了两位,但皇上的旨意是什么都不能透露。为什么不透露,康熙必然考虑了很多,主要是考虑了胤禛,对史湘云是顺带的。以父亲的角度来说,不说是为了减小危险,不让更多人对胤禛不利。从帝王的角度来说,更是为了稳定朝局。

皇上不让说,史鼎、史鼐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对外说是史湘云特意去庙里给父亲念经去了。其实,真的关注史湘云的人还没几个,这理由主要是来忽悠贾母的。但他们做了最坏的准备,史湘云回不来了,至于以后怎么说,还得看事态的发展。

不过史家大房的仆人留着也没用就先都散了,想要留着等大小姐的只有吴管家一家,吴茂一家是史家大房的家生子,自是不能说走就走。

云善渊归来,特别还是带着皇帝的赏赐回来,这让吴茂非常激动,有了更多的干劲,表示一定会好好管理新来的这些佣人。新来的人数并不庞大,都只安排了必要的岗位,比如说厨房、针线、护卫等。

这些人大都是胤禛帮忙寻来的,而云善渊也没多大的异议。反正,她事无不可对人言,或者说对于胤禛,因为那段意外的绑架经历,很多事情当时是彼此间无法遮掩,现在遮掩也已经迟了。

内宅管事主要抓住两个方面,人事权与财政权。

这两点,前者有老吴管家把关,后者云善渊也会时不时查账。这段日子的逃难生活已经让她见识到了民生的真实面,而看账、查账、做账此类事,也是瞒不过她在数理上有天分与经验的人。

此类琐事只占了云善渊生活的很小一部分,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如何看懂苏荃送的那本书上。果然如她所料,那上面的字分开来都差不多能认识,可是放在一起,光是穴位的名字就有很多傻傻分不清楚。

必须意识到一个事实,张无忌在学成九阳神功前,他在冰火岛被谢逊与张翠山夫妇教导几年武学基础。即便不喜武学如段誉,他生活在大理皇室也受了很多书籍熏陶,才能看懂琅嬛福地逍遥派的武功。更不说自创功法的黄药师,更是精通典籍,上知天文下通地理。

也就是说要学武必须先读书,同样一本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初时是帮助你认知武学功法的内容,而到了往更高走,就会从典籍中悟出自己的武学之道,撰书传世如《九阴真经》。

现在,云善渊还是在入门阶段。

胤禛回京送了云善渊不少书,里面并无《女则》、《女训》,也没有什么诗词歌赋,而是依照她的心愿,真的给了医学藏书与经书典籍,由浅至深,一看就是用心选择过的。

胤禛不会亲自来史府,却是让云善渊要每个月都上交读书心得,如同老师那样监督着她。

云善渊想学的这些知识,以女子的身份来说找不到合适的老师,但是胤禛能接触到的太医与讲学师父对此多少都会涉猎。

胤禛也是奉旨行事,康熙说了患难之交不比其他人,而且康熙也说了要胤禛出力关照云善渊,教导她读些书并不算太出格。这与康熙赦免了韦小宝的欺君之罪、与天地会纠缠不清等等行为比起来,只算得上是九牛一毛而已。

不过,胤禛接到第一封云善渊的读书心得时,他就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管读书心得的内容如何,云善渊的字必须要好好练!

于是,云善渊等来了胤禛邀约潭拓寺。

第十章

云善渊在守孝期间有不少的避讳,去寺庙上香却并不在禁止范围内。她到潭拓寺烧香祭拜一番后,胤禛已经在居士寮房中等她了。

胤禛见到云善渊,距离上次一别已经有三个月,他们甚至都未做一番道别,就一人进了宫,一人回了府。好在汗阿玛并没有因为他被绑过一次,就禁止他再次出宫。

他这次来潭拓寺与云善渊见面,也在汗阿玛处先行报备了。理由再正当不过,是为了对云善渊耳提面命习字的重要性。

“你处理府中那些事是有条不紊,可怎么拿起了笔,手就不听使唤了。”

胤禛并未做太多的寒暄,他能在宫外停留的时间本也不长,开口就直戳要害。他指着桌面上那一叠书信,“你写的这种字,可千万别对人说是师从于我。”

云善渊心说她何时师从于胤禛了?就算在研读典籍方面,胤禛对她确实起到了指导作用,但胤禛显然忽视了一点,她又能对谁说起自己所学是胤禛所教,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四哥,我才七岁,能把这些字都写全就不错了。”

云善渊只得了史湘云的部分记忆,而对于毛笔字一道,这具身体并未留下太多的本能。史湘云花在读书习字上的时间并不充裕,把这手字写得能给人看,已经是云善渊三个月来苦练的结果。

显然,胤禛对于能看的定义与云善渊有很大的偏差。

“不错?你对不错的定义若只停留在这个阶段,那我看你还是多费些时间在女红上,免得白费我们两人的力气。”

云善渊看到胤禛严肃认真的表情,她只能笑得讨好。“四哥,那你说要怎么样才是不错?”

“哼!你离不错的距离还远着,先到能看再说吧。”

胤禛特意带了好几本字帖,“先按照这些字帖练,每日都要练上两个时辰。你每日能坚持锻炼身体去蹲马步,想来也是能静心下来练字的。十天一次,把你写的功课交给我,若是不好就断了你的书源。”

云善渊连忙摇头又是点头,这年头的书籍可不便宜,她要读的不是坊间话本,而是医学、经学典籍,没有胤禛出力在其中做指点会有很多的困难。

胤禛深深看了云善渊一会,见她是态度诚恳才稍缓了脸色,让她练字并无坏处。“习字可以静心,心不静如何能成大器。”

“我知道四哥是在为我好,当然不会枉费四哥的一片诚意。”

云善渊朝胤禛笑了笑,看到胤禛有些不自然别过头,看来十岁的胤禛对人的直言表态尚有不适。

胤禛转身心里说着他哪有特意地对谁好,不过是随手收了个小徒弟逗着玩而已,然后就语气不带起伏地说,“你过来,把这一篇写给我看看。”

看来胤禛是凡事面面俱到的操心性格,这是还要指点她写字的正确姿势。云善渊自问不必要但还是从善如流地站到了书桌前,用毛笔蘸了墨开始书写起来。

胤禛就站在云善渊身侧看着她的书写姿势,从大体上来说并无大碍,但他还是为云善渊调整了细节上的动作,然后握住了她的手,“手腕要这样用力,落笔的时候也要多注意控制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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