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荫说:“我知道。”
两人相视而笑。
叶知荫才感慨说:“舟舟。”
“嗯?”小萨见一方行不通,就摇着尾巴走到了耿舟这边,对着他摇尾乞怜地哈着气。耿舟看得喜欢, 蹲下身揉着小萨的狗头。
萨摩耶亲昵地把脑袋贴在了耿舟的脸颊边。
叶知荫说道:“这狗儿子还来劲了。”
耿舟抬眸看他,“它是狗儿子,你和我是什么?”
“……”叶知荫只觉得最近被耿舟噎得厉害,他们两人的相处和一年前截然不同。那时耿舟偷偷地看他,被他捉住后还会不好意思。这一年过去了,都是他讨好耿舟的份了。
地位完全反了反。
叶知荫有时会觉得,在这个家里,耿舟是主子,那条哈巴狗是二主子,而他的地位是最低的。
不过叶知荫甘之若饴就是了。
耿舟看小萨饿了,找了狗粮倒在它的餐盘里,说道:“要不带它一起去算了?”
话音才落,耿舟就有些后悔说出这句话了。他和叶知荫虽然没商量过这趟去叶家的目的,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是叶知荫要在叶家面前以伴侣的身份介绍他耿舟了,也就相当于出柜。
他联想起前世叶家父母的形象,深知这两人绝对不算古板恶劣,但对独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情还是深恶痛绝的。
耿舟没有和叶知荫说,他对去叶家拜见两位长辈,有很深的心理阴影。
坦白完了,别说耿舟了,叶家父母还留不留叶知荫都是个未定数,何况他们两人养的一条狗,这天寒地冻的,人在外头都受不住,更别说一条狗了。
耿舟在剧组和几个主创都混得还不错,心道要不麻烦一下,问问人家愿不愿意代养几天。
叶知荫这边却说:“那行吧,把我们这儿子一并带去吧,就和我爸妈说,是我们俩生的。”
耿舟以为耳朵出现了问题,他说:“你……开玩笑的吧。”
叶知荫似笑非笑地瞟了耿舟一眼。
耿舟便知道了叶知荫这是在埋汰他呢。这大过年的,他差点气成了河豚脸。
叶知荫哎了一声,蹲下来和耿舟面对面,两人中间夹着电灯泡儿子。他笑着揉了揉耿舟的脸:“真生气了?”
耿舟说:“我有那么小气吗?”
“嗯。”叶知荫笑着说,“我们舟舟最大方了。”
耿舟说:“那还行。”
叶知荫看了眼他,漫不经心道:“不过在床上还是我大方,你每次要不够,我都给你的。”
“……”耿舟真想把狗粮盆扣在叶知荫的头上。
好在他还是没那么做,叶知荫那么好看的人,要是扣着狗粮盆着实有点碍眼了。
出发去叶家那天,他们还是把小萨给带上了。
耿舟在网上给小萨买了个狗用的安全带,把它绑在后座,自个儿不声不响地坐在了副驾驶。
叶知荫专心致志地在开车,耿舟有些无聊,便吃起了网购的一些小零食。
“给我一片。”
耿舟便把一片黄瓜味的薯片塞到了叶知荫的嘴里。
叶知荫不怎么吃零食,嚼吧嚼吧皱起了眉头:“这味道怪怪的。”
耿舟想起了叶知荫也不爱黄瓜,便没说这薯片是黄瓜味的,只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不算不知道,一算知荫实在是够挑食的,一不小心就会猜到雷区。
小萨在后头小声地汪汪叫。
叶知荫这话酸意挺浓:“我还以为你会坐在后座,顺便照顾一下他。”
耿舟说:“孩子大了,它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耿舟这话是难得的不负责任,可叶知荫听得心里舒坦,得意洋洋地瞥了眼后头的小萨,对耿舟说:“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想到了什么?”耿舟问。
“想到了我爸我妈。”
“嗯?”耿舟问,“怎么就想到伯父伯母身上去了。”
“他们两个从小对我就不好,把我扔到祖父母那儿养着。”叶知荫注视着前方的路况,转了个弯儿,说,“好不容易去他们那儿一趟,我妈还病了,我爸就照顾他。”
耿舟的父母是按照农村习俗强行搭在一块的,不是自由恋爱,感情是有的,但大多是亲情。所以耿舟对父母辈的爱情感到很好奇,叶知荫不止一次提到他就是捡来的,在叶父叶母面前,他就是个电灯泡。
“然后呢?”耿舟眼也不眨地盯着叶知荫的侧颜。
“那天保姆有事回家了,我妈又生病了,家里没人烧饭。”叶知荫回忆着说,“我爸那时还没经商,还是个大学教授。他听我妈病了就从学校赶来给她煮了一碗皮蛋瘦肉粥。”
耿舟忍不住说:“没给你煮吗?”
既然保姆不在家,妈妈生病了,年幼的孩子自然也没吃上饭,赶来的父亲曾经双手不阳春水,但为了妻子慌乱地进了厨房,给她煮了一碗温暖可口的小粥。
叶知荫提起这点,还是一脸愤愤:“没,他完全忘了还有我这个儿子了,就记得躺在床上的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