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明手一直在抖,他一口一口的抽着烟,满是阴郁。
要对一个孩子下手,方永明起初还有罪恶感。可季子修性子太软,多下手几次,方永明连心底那点罪恶感也完全没了。
忽然,电话响起来了。
方永明看到竟然是许林的电话,心虚的盯了好久,就连烟灰都掉在了地上,都没察觉。
他接通了电话。
许林问:“方永明,你明天去医院接许悠然出来。”
“许总……你见过悠然的主治医生了吗?他……有跟你说什么吗?”
季子修毕竟是许林的儿子,许林会狠心让他吃药,让季子修变得神志不清,可不一定能忍受自己的儿子被人猥亵玷污。
许林很是要面子。
许林皱起眉头,疲惫的说道:“我工作都忙不过来,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去关心这个?”
这一切方永明早就料到了,可非得听到许林亲口说出来,他的心才渐渐放了下去。
“李明扬那边一直想见许悠然,必须赶在他知道许悠然的情况之前。”
“我明白了。”
听到方永明的答复过后,许林才挂断了电话。
他就是要让那些人明白,许悠然的精神出了毛病,那笔李明月留下的巨额基金和15%的股份,要是由许悠然得到了,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许林眯起眼:“我还没老呢!下面的人就叫嚣着换人……呵,李明月,那真是小瞧我了。”
死都死了,还布下那些局,给他难堪。
她越是这样,许林就对许悠然越是隔阂。
……
月亮已经很高了,光华倾斜而下,照在病房前的芭蕉上,照在波澜不惊的水池旁。一地都是淡淡的薄纱,朦胧而唯美。
季子修站在窗户旁,有意让脚踝上的玉石接触到月华。
他刚刚是有意支开许究的,因为害怕许究会看到方云寒。
季子修摸不准方云寒现身的频率,只是根据上次在别墅的夜晚所推测。起初季子修以为许究扔掉了玉石,是发现了方云寒的缘故,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住在玉里的那个哥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方云寒注意到是季子修在叫自己,不禁微微一愣。
“我在。”
可是这么说,季子修仍旧是听不见的。
方云寒忽然觉得心头很苦,那个味道在不经意之间钻到了心里。
季子修低垂着眼眸,把自己的疑惑直接问出了口:“……昨天,我哥哥有发现你吗?”
月华照在玉石的上面,玉石吸收了一部分过后,方云寒竟然真的现身在这个病房之中了。
季子修看到方云寒的那张脸时,那股恨意直冲到脑子里,恨不得上去弄死方云寒。
可他却把这一切都忍了下来。
不可操之过急。
他在心底这么对自己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方云寒微微一怔,他名字的三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季子修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什么:“……不能告诉我吗?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一直称呼你玉石里的哥哥,这样很不礼貌。”
他越是乖巧拘谨,方云寒的心底就越不好受。
他头一次觉得,就连说出自己的名字都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这三个字,对于季子修来说,会是一道催命符。
见方云寒不肯开口,季子修的声音微弱了下去:“……没关系,是我问得太唐突了。”
方云寒几乎脱口而出:“方……”
他只说了一个字,就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就这一个字,就让他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方什么?你是方家出来的玉,也姓方吗?”
“方藏。”方云寒话锋一转,苦笑着改了自己的名字。
“g?是哪个字?”
“躲藏的藏。”他藏在玉里,魂魄也只能借助这块玉现身,可不就是藏吗?
季子修的嘴角轻轻勾起:“方藏,真好听,我喜欢那个藏字。”
他迟早有一天,要把g,变成zang。
方云寒听他这么说,心底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