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仅如此,食肆里也出了事,三天两头的有人来铺子里捣乱,偏偏他们每次来都点菜不说,不砸盘子不掀桌,只是做些吵闹膈应人的事,让方季赶都不好赶他们出去。时日久了,食肆的菜味道再好,再便宜,也都没人愿意来了。
若是只有人来捣乱,周景说不准还会自认倒霉,但有前头有关他被辞退的缘由的传言,便让他知道,这背后一定是醉仙居的新掌柜在捣鬼。一开始周景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自己,毕竟虽然他开了个食肆,但食肆一天的流水,都未必抵得过醉仙居包间一桌的席面,抢生意什么的,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当周景去醉仙居找新掌柜讨说法,却看到了那个接替自己的新厨子时,虽还未问,但他瞬间便已有了答案。虽已过去了二十年,但周景却还是一眼便认出,那个新厨子不是别人,正是曾同他一起在醉仙居里跟着王氏的父亲,也就是周景的师父和岳父一起学习厨艺的师弟,曹安。
当初周景和曹安为同门师兄弟,一开始关系本不错,但随着二人的长大,他们都对师父的独生女,也就是王氏有了爱慕之意。只是王氏自己看上了周景,便嫁给了周景。曹安虽然心有不忿,但到底那是王氏自己的选择,便也无可奈何,只是师兄弟俩却再不复往日的和睦了。
而让周景和曹安真正决裂甚至反目成仇的,却是又过了数年之后,二人的师傅年事已大,准备在返乡安养前,为选出接替他的人而搞出的一场比赛之时。因着之前王氏之事,周景对师弟曹安心中不免有些愧疚,所以虽然他答应了师傅会全力以赴,但当曹安私下里找了他之后,他心中便有了输掉比赛,将醉仙居未来大厨的位置让给曹安的打算。
这事周景一开始只是有了想法,后来告诉了妻子王氏,而王氏当时也是同意了之后,他才真的决定了下来。只是不想到了真正比赛那天,他本以做好了输掉的准备,却不想,当其他来参与品尝裁定的食客都选择了曹安更胜一筹之时,他们的师傅最后却判定二人无一人胜出。
在场的其他食客也好,周景和曹安也好,都十分的不解,之后二人的师傅却将二人都骂了一顿,并且骂周景还要更重些。之后便决定重新进行比赛,且这一次,他严厉告诫周景,不许再有退让之意。而至此,周景便也明白了,必是王氏将此事告知了父亲。
只是在被师傅骂了一顿之后,周景也知自己的做法是不对的,如此便也没有对王氏说什么。而曹安,虽然王氏的父亲只说了他几句,远不比对周景的喝骂厉害,但却也让人人都知道他私下去求了周景,这却是比比赛输了,而更让他无法接受。
之后的重赛,周景拿出了应有的水平,而曹安反而因心态失衡而表现的一塌糊涂,这一次,理所应当的周景赢了。曹安输了比赛,又被人议论指点,却是将一切都怪罪到了周景头上,对着周景大骂一通,之后便不告而别,离开了醉仙居。此后二十年里,音讯全无,直至今日。
见到了和二十年前相比明显衰老了许多,但看向他的目光中却恨意犹存,一如二十年前离开之时的曹安,周景便明白,那些传言,那些来店里捣乱的人,便应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了。
想到当初曹安离开之后,王氏的自责,师傅的后悔,周景来时心中的那些气愤恼怒便都消散了。之后他只告诉了曹安师傅弥留之际还惦记着他,念着他,之后便不再等怔住地曹安再说什么,便离开了醉仙居。
在镇子上周景的名声已经坏了,且还连累了如今已经回乡养老的老掌柜,食肆自是也经营不下去了,最后只得关了门。但日子还得过下去,镇子上再没什么出路,周景和方季商讨后,最终还是觉得去县里头试试看。
虽然他们在镇上有房子,而县里没有,但周景和方季都去了县里,家里只王氏和周慧自是不能放心的,便得需一同去。所以周景便自己先去了县里,只是他人生地不熟,便先去找了二女儿周敏,想让她帮着找个够他们四人住的地方,但周敏不巧回了婆家,周景最后便只得找到了季春山家。
周景到了季家时,已快到了中午,季春山自是留他吃饭,期间便也知道了过去一个多月周景在洋河镇上发生的事,之后当得知周景决定一家搬过来,并且在县里找活干时,又重新提起了他之前的建议。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说借给周景钱,或白帮衬什么,只是打算和周景合开起一家酒楼。季春山负责出钱买铺子置办桌椅等物,周景和方季则依旧是掌勺,同时还要负责经营管理酒楼,但不算被雇佣每月领取工钱,而是以入股的形式参与利润分成。
且季春山又说,他其实早就打算开间酒楼,只是一直空不出手来,也没有能信任交付的人,如果周景愿意的话,也算是帮了他们的忙。听季春山这么说,周景还想要拒绝的话便没有说出口,最后只得道要回家先和家人商量一下。
季春山自然不无不可,只说这是大事,的确要好好商量一下,他也期待着一个好的结果。只是季春山虽是这么说,但当他让丁祥送周景回洋河镇后,他便去寻了之前帮他买铺子的那个中人,开始寻摸起可以开酒楼的铺子了。而当两日后周景和家里人商量好了,来答复季春山时,季春山一听周景应了,便直接把周景带到了一间他已看好了的铺子里。
被季春山拉着在一间有两层高,后面还带着一个大院子,面积十分宽敞一点都不逊于醉仙居甚至还要更大一些的铺子里上下前后的转了一圈,周景说不喜欢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却也知,这么大的一间铺子,价钱绝对便宜不了,更不要说是买下了。
只是见季春山交易的时候完全没有负担的就给了几百两出去,周景便也没有说什么,看着季春山如今这么出息,他心里其实是很欣慰的,但心中也是打算,以后一定要好好经营酒楼,绝不能让季春山亏了。
第118章 开张
铺子定下了, 接下来就要为开张筹备起来了。置办桌椅采买食材等这些倒都好说, 季春山已开过一家铺子,还是点心铺子, 自是轻车熟路。只是如此,却也还需要一些时间, 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季春山出了钱, 周景便不能让他再出力,便打算暂时住在铺子里监工。
因为铺子后院极大, 足够周景他们四口人住,便无需再另外租住处。只是季春山有着不少来自现代的开酒楼餐厅的经验想要和他以及方季商讨,还有一些可以当做酒楼特色的菜肴也要教给他们,而酒楼还在收拾,周景和方季勉强可以住着,王氏和周慧却是不行的,尤其周慧有怀着孕,若只让周景和方季两个都来县城,而王氏和周慧留在镇子上这也是不能的。
季春山想着家里前院后院屋子不少, 足够周景他们四个人住的, 便让周景他们暂时住到家里来, 等酒楼里一切都收拾好了,再搬过去不迟。这样一大家子都住到别人家里去,虽说季春山和他们亲厚,但周景却是不好意思的,便拒绝了。只是季春山又以想酒楼早点开业相催, 又提起了周慧,说她怀着孕,也正好和叶清岚做个伴儿。
想到女儿,又想到季春山在酒楼上花了不少钱,自是想早点赚回来的,周景最终便还是答应了,只是却也只说让王氏和周慧住进来,王氏是来照顾周慧的,他和方季便还是住在酒楼里。这一次季春山没再强求。
之后季春山便还是让丁祥送周景回去,顺便把周慧和王氏接到家里来。周景和方季则是坐着另一辆装着行礼的马车。他们在镇子上宅子没有卖掉,想着以后总要有个落脚的地方,便只打算以后租出去。
王氏和周慧她们到的时候,季春山已经让殷氏将群芳馆打扫了出来,丹青丹蔻又重新布置了一番,被褥都铺了新的,纱幔什么的也都换了新的挂上,还放了不少陈设摆件。如今虽已进了七月,但才出伏,暑热犹存,屋里自是也放了冰的,还燃了胡大夫特意制给叶清岚,孕夫孕妇都可以用的香料,
王氏和周慧都是第一次到季春山家,虽然她们已经从周父口中得知季春山轻轻松松的拿出几百两银子买下铺子,知道季春山如今家境殷实,早非过去可比。可进了季家之后,一路走来,轩阔气派的前院,步步有景奇巧雅致的后院,还有那掩映在花木之后的亭台楼轩,让她们眼花缭乱的同时,更是对季家的富裕阔绰有了更深的认识。
叶清岚想着,王氏和周慧做了一个多时辰的马车而来,必是有些累了的,在把她们领到群芳馆后,便只说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让她们先好好歇一歇。
王氏自己倒还好,周慧还在孕初期,害喜有些严重,面上已是带了些倦色,且叶清岚如今肚子也不小的,他从后院到了前院见了周景一家,说了会话,又领了王氏和周慧在园子里逛了逛,最后把她们带到了群芳馆,也应是有些累了的,所以王氏便没有强留叶清岚。
下午休息了会,晚上叶清岚请她们来竹兰轩吃饭时再见,气色便可见的好了很多。出了伏,叶清岚的苦夏便好了很多,且七月多雨,香湖水榭难免湿气大些,所以前几日叶清岚便同季春山搬回了竹兰轩里。
叶清岚在竹兰轩里陪着周慧和王氏用饭,季春山则在前院陪着周景和方季吃饭,男人的饭桌上自是少不了酒水,只是他们都不是嗜酒的人,便也只是啄饮了几倍,除了吃饭,却是多半说些酒楼相关的事。
边吃边说着话,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屋里院外都上了灯。等吃得差不多了,看夜色深沉,季春山便没让周景和方季回酒楼,把另一间还没住过人的客厢打扫了出来,让周景和方季暂时住一晚。
安顿好周景和方季之后,季春山才回了竹兰轩,在去了净室换下了衣服,又洗去了身上的酒气之后,他才回了卧室,却发现往日这个时辰早已睡下的叶清岚正倚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册书再看,却是还未睡下。
“怎么还没睡?在等我?”季春山转身关上了卧室的门,笑着问着,边往床走去。
叶清岚却没回答他,而是问道:“周叔和大姐夫已走了吗?”
“没走,我让他们在西厢房住下了。”季春山说着便到了床边,他踢鞋上床,然后便凑近叶清岚抓着他没拿书的那只手亲了亲,笑眯眯地又问了一边,“是不是没我在身边,睡不着了?”
叶清岚抿抿唇,没说话,倒像是默认了一般。虽说季春山在他身边,他的确会睡得安稳些,但也不会没他就睡不着。只是如今季春山在家,且他也还不是很困,他便想等一等,好和季春山一起睡下。
季春山见叶清岚默认了,心里就像灌了热蜂蜜水一般,抓着叶清岚的手亲已经不能满足他了,他又凑近了些,和叶清岚鼻尖蹭着鼻尖,轻笑道:“这么乖,为夫一定要奖励你。”说着,他便对着叶清岚微张的双唇亲了上去,含住柔软丰润的唇瓣一遍遍得吸允着。
叶清岚下意识的想躲,季春山却已一手抚在了他的后脑,轻轻揉捏着,另一只手则抓着叶清岚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大手便探入叶清岚的腰间,在脊背上来回地抚弄,很快,本就因怀孕比平时还要敏感些的叶清岚便软在了季春山的怀里,手中的书册也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季春山本来只是想亲一亲就好,毕竟王氏和周慧才来家里,明日叶清岚必是要陪她们的,且今夜已经比往日晚了许多还没睡,若再做什么,明日怕就会晚起了,叶清岚必是不依的。只是他没想到,当他结束了亲吻,吹息了烛火,抱着叶清岚准备睡觉的时候,却发觉叶清岚竟已是动情了。
不止如此,在季春山从叶清岚的腰间探入,准备帮他纾解出来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叶清岚里裤的后面竟是已经湿了。好在胡大夫之前已经将叶清岚怀孕期间可能会出现的状况都告诉了他,所以此时季春山倒不觉得意外,只是如此,只用手纾解前面却已是不够了。
把埋在自己胸前,脸色涨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的叶清岚挖出来,知道叶清岚脸皮薄,此时必定是羞耻的不行,季春山便没再占口头上的便宜,让叶清岚乖乖翻身背对着自己,然后便把他的里裤扯下了一部分,只露出全部的浑圆。轻轻曲起叶清岚在上的那条腿,先用手试了试,感觉到里面已经是泥泞松软的如同沼泽,季春山便没再去拿香膏,只抽出手来,然后便慢慢挺腰送了进去。
因为怕影响到胎儿,所以季春山不敢动的太快,只是这样一来,无论对他还是对叶清岚,便都有些磨人了。季春山还好,纵使满头大汗,但也还能忍得住,叶清岚却已被折磨得更是忍不住催促起来,更主动挪动腰臀配合起季春山的动作,让季春山险些一时把控不住。忍不住惩罚似得在那片纯白绵软之上轻轻拍了一下,换来一阵让人颤栗的紧致。
夜色已深,窗外虫鸣声却一刻未曾停歇,伴随着徐徐的夜风,透进了青绿色的纱窗里。屋里的烛火已烧去了一截,燃着的火苗被风吹动不由的一跳,随后便从从床幔中伸出来的一只大手掐灭了。屋子里顿时昏暗了下来,只朦胧的月光浅浅得映照进来,却越发显得室内寂静安宁,连窗外的虫鸣声仿佛都被感染,安静了许多。
第二日,叶清岚去了群芳馆陪着王氏和周慧说话,季春山则是又去了前院,同周景和方季商讨酒楼的事。酒楼别的好说,后厨有周景和方季,自是完全可以放心,伙计也可以现召,但掌柜账房一职,却不能随便找个人,且找外人他们也不放心,最后就觉得让温良先代职一段时间,等找到合适的再说。
之后季春山又告诉了周景和方季几个新菜的方子,一个酒楼若想留住客人开的长久,为生、环境、服务都是必须的,但菜肴的味道却是最重要的。周景和方季的手艺季春山不担心,但县城酒楼食肆不少,每家都有自己的特色菜,季春山他们的酒楼自然是也要有的,如此才能吸引来客人。
最后则是分成之事,季春山本意五五分成,但周景却并不同意,觉得季春山投入太多,他和方季并没有做什么,且他也不打算按季春山之前说的入股分成之事了,只当季春山是雇佣了自己和方季,让季春山按月给工钱就是。周景坚持,季春山也拗不过他,便只得暂时依他,想着以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