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这才松开他,诚恳地道歉,说他和peter长得挺像。
华临没当回事儿,笑了笑就准备走,却又被这人拉住,用英语搭起讪来,要他的联系方式。
被帅哥搭讪,华临第一时间有点得意,但转瞬想到自己跟那peter长得像,心情就down了。
这看起来像替身啊!或者叫集邮?总之不是自身魅力!瞬间不爽。
但华临也没表露出来,脸上仍然笑笑,婉拒了。
外国帅哥沮丧地耸耸肩,没纠缠,只是又嘀咕了两句华临跟peter长得真像。
华临礼貌性地笑笑,找机会赶紧溜了。
晚上,薛有年回家后,华临正要把下午遇到的那事当乐子说给他听,他先过来抱住华临,恳切地道歉和解释下午的失约,说当时突发公事。
“公事肯定要紧啊,我没事。对了,那领养那边怎么说?改期吗?”华临巴不得延期,能拖一天是一天。
薛有年说:“嗯,改到了明天。”
华临:“……”
这个领养机构这么闲的吗?!
他只好假笑一下:“挺好的……”
薛有年看出华临的敷衍,但装作没看到,轻轻地、缠绵地亲吻华临,故意露出脆弱与期待的痴态,低声描述着一家三口的温馨蓝图。
他知道华临无法拒绝这样的自己,哪怕华临的心里并不愿意,但华临会心软,会愿意迁就自己来做这些事情。
他就是在卑劣地利用着华临的心软。
华临果然越听越心软,又一次想起薛有年那惨痛的身世与童年,在心里感慨着“有的人就是要用一生来治愈童年啊”,又觉得“我就是那个能够治愈他的hero”,骑士精神瞬间充盈他的魂灵,不由得动情起来,正要和可怜巴巴等待着他拯救的“灰姑娘”亲热,忽然薛有年的手机响了起来。
薛有年本来不打算理,但手机一直响,他只好先松开华临,起身去拿了手机,看了眼来电号码,对华临歉意地笑笑:“还是今天那个项目的事情,估计最近有得忙了……我去书房说。”
“哦,好。”华临点点头,端起茶杯看电视上的今日新闻。
薛有年去到楼上书房的露台,关了门,隔着玻璃看外面,一边接了电话,语气温柔地问:“怎么了?”
那端传来一道同样温柔的声音:“没什么,只是想你了。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都没有和你联系过,没觉得怎么样,可现在回来了,今天见到了面,反而连几个小时的分别都会令我难捱。”
薛有年与他聊了一会儿,委婉道:“peter,我这边有点事情……”
peter识趣地说:“是很晚了,明天再说吧。”停顿了一下,说,“明天见。”
“明天见。”
薛有年挂断通话,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的光也同样如此。
他反复地、深深地呼吸。
peter是华裔记者,多年前两人偶然相识,peter的相貌有七八分像华诗城……所以当时薛有年没有拒绝peter的接近,他甚至尝试着与peter恋爱,将peter当作华诗城的替身。
但他失败了。
除了外貌与性别,peter几乎与华诗城再无相似之处。
薛有年每每看着peter都觉得很陌生,甚至,逐渐反感起来。不是反感peter,而是反感试图用peter代替华诗城的自己。
他没办法继续下去,便找了个理由和peter和平分手了。
后来,peter就去做战地记者了,一去数年,直到今天很突然地联系上薛有年,说自己回来了,想见一面。薛有年这才猛地想起这么个人,那一刻他背脊发凉,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能让华临知道这件事情!
他没办法很好地解释为什么他多年前和一个长相酷似华诗城的男人有过较为亲密暧昧的往来。华临不是傻子,必然会起疑心。
薛有年生怕peter出现在华临面前,为此忍痛推迟了原定今天下午的领养面试,先稳住peter。
peter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和薛有年再续前缘。
薛有年委婉地拒绝了,peter倒也没纠缠,但接着宣布了一个对薛有年而言算是重磅的消息:出于身体及其他方面的考虑,peter打算回德国长居至少三五年,他想利用这段休养的时光进修,并且已经接到了包括薛有年任教的学校在内的当地几所大学的offer,正在选择中。
peter开玩笑说,出于私情,他很倾向于成为薛有年的学生,慢慢追求。
薛有年:“……”
这和直接安排peter和华临坐在一起吃顿饭介绍相互认识有什么区别吗?
薛有年好不容易才暂且劝住peter,但显然peter并没有完全放弃。那这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为什么忽然回来?为什么要惦记着七年前的旧事和人?
薛有年垂眸,望着手机上一闪一闪的信号灯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