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师让全班做题,一路小跑回办公室找了个算盘。小姑娘小手的姿势可标准了,老师说数,她就拨珠,有模有样一道不错。
珠算要三年级才学呢,这小孩才六岁啊!
杜老师打开算题本,写了几道一年级加减法,让麦穗列式计算。小姑娘拿着铅笔,背挺得直直的,一看就是家里教得极好。再看落笔,数字写得工工整整,打横线用尺子,整页题写得漂亮、做得准确。
要不是在课堂上,杜老师都想拍大腿了,班里考第一的也没她写得好,不愧是大学生家的崽儿!
第二节是常识课,下课之后,常识老师走进办公室:“杜老师,你班那个小旁听生哪儿来的?”
“怎么了?她睡觉了?”
“嗯,睡了半节课,后来我让他们认绿豆红豆,农村孩子哪有不认识的,你猜那小孩怎么着?”
“她连豆子都不认识?”
“那倒没有,她就是捏着豆,慢悠悠地背了首‘红豆生南国’,一整首,全背下来了!”
等晚上莫铭来接孩子的时候,杜老师一脸严肃地说:“莫铭同志,我必须跟你谈谈。”
莫铭吓了一跳,孩子调皮捣蛋了?不听话了?跟别的孩子打起来了?
杜老师道:“是这么回事,麦穗被你们教得太好了,直接当正式生吧,她跟着班级一点问题没有。”
莫铭笑笑:“我知道她学习能跟上,但是毕竟年龄在这儿,这么快就当正式生,怕她上课坐不住啊。”
杜老师道:“我都不怕你怕啥?”
莫铭心想:我怕孩子累,但我不敢说。
“咱麦穗连算盘都会打,还告诉同学地球有引力,就她的知识面,秋天去三年级都行。但是就像你说的,太小了,跳级太猛孩子不适应,怕适得其反。”
莫铭点点头,“您说得对,还是稳扎稳打的好。”
麦穗坐在那儿摆弄书包带,抬头接了一句:“嗯呐,你们不稳,我就拔苗助长了,伤仲永就不好了。”
杜老师被逗得直笑,“她怎么这么有意思呢?同学说她长得矮像小土豆,她居然说‘不与傻瓜论短长’,这都谁教的?”
莫铭心道:还不都是她妈教的。
就这样,麦穗只上了一天课,就由旁听生变成正式生。她一回家就跟姥姥显摆:“姥,你知道这里边的区别不?旁听生不用写作业,正式生必须写作业;旁听生上课不捣乱就行,正式生就得好好坐着,认真听讲。”
王桂芬一脸懵圈,“那……这不是给你加重负担了?”
麦穗嘻嘻笑着,“杜老师说,这学期我不用做作业,我要是困了可以睡觉,但下学期就不让了。”
王桂芬明白了,“你这属于不出工,还拿了满工分!”
麦穗不同意她姥说的,“怎么不出工了?我考试的时候答双百,不就相当于学校里的‘壮劳力’?”
莫麦穗同学在小学校里风生水起,三年级的时候又跳一级,等孟安晨大学毕业,她也小学毕业,考入市里最好的初中。
孟安晨进了市农科院,做了赵东明的助手。葡萄酒厂要开发新的口味,葡萄的种类就不能只局限于山葡萄,于是赵东明盛安晨师徒两个,撸起胳膊培育新的葡萄品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