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接过碗,一小口一小口喝着,就是不说话。莫铭知道她心里气恼,笑道:“那女知青说得都是胡话,你别往心里去。”
盛安晨挑了挑眉,“哪个女知青?”
莫铭笑笑,“就今天那个呗,名我都记不住,咱妈跟我说完,我都对不上人。”
盛安晨突然觉得,好像没那么生气了。但是既然矫情了,就不能轻易缓和态度!
“她说,我要不是我大爷的侄女,你才不会娶我。”
这是原主的锅,莫铭是不会背的,“哪能呢,我是真心稀罕你。”
我去!盛安晨的脸轰地一下就红了,麦穗正坐在炕沿吃煮蛋,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大兄弟,我也稀罕你。”
闺女突然表白,可把莫铭乐坏了,抱起来使劲儿亲了一口,“咱家互相稀罕!”
父女俩腻腻乎乎的,盛安晨都没眼看了,冷哼一声道:“女知青说我配不上你,还说你们在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天地良心,我插队那会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天天挣工分累得跟狗似的,回去倒头就睡,谁有心情看星星?聊诗词歌赋更不可能了,知青点有一个算一个,都没你有文化,要聊也得跟你聊啊。”
“她还推过麦穗,还说过不少不着调的话。”
莫铭表情严肃起来,“媳妇,我跟你道歉,是我回来太晚了,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你别生气,以后我一定给你争光,让你在村里横着走!”
孟安晨被逗笑,喝完姜汤把碗往他手里一塞,然后倒头躺下,“别磨叽了,我怪累的,睡一会儿。”
莫铭领着闺女出去,麦穗叹了口气,“我妈让你惯完了,喝完连碗都不刷,我姥都说她越来越懒。”
莫铭道:“你妈不懒,天天做咸菜多累啊。”
麦穗点点头,“嗯呐,我以后也学我妈做咸菜。”
莫铭被逗得哈哈的,“那可不行,你得好好学文化。”
外面的雨下得跟瓢泼似的,地上溅起一层水雾,敲在外面的桶上叮咣直响。盛安晨怎么也睡不着,这时候,有人咣咣拍院门,“爱华!赶紧滴!邻村水坝要漫上来了!”
来人正是盛荣光,今天的雨下得邪性,水面暴涨。虽然堤岸在邻村,可红旗公社本是一体,万一决堤,盛家庄肯定被淹!
盛荣光接到指令,全公社五个大队共同抢险,村里一百多户人家不可能挨家通知,于是跑来让爱华用喇叭广播一下。
盛安晨二话不说套上雨衣,这次长记性了,穿上自己的雨靴。莫铭想了想,把闺女送到邻居家,然后陪媳妇到广播站。
“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下面播送一个通知……”
盛安晨及时传递了消息,又有社员大雨里敲着锣,通知住得比较远的人家。青壮年集结起来奔赴大坝,村里只余妇孺。
盛荣光道:“盛爱华同志,你一定要坚守岗位,有什么事儿及时通知大伙!”
“大队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莫铭道:“你自己注意安全,我也去坝上,你在这儿等我回来。”
盛安晨咬了咬嘴唇,“你得全须全尾地回来。”
他笑着拍拍她的头,“必须的,我还得背你回家呢。”